何简奕赶在天亮之前回到了家,他仿佛大病一场,气若游丝,脸比死人还白。
何太太何先生急坏了,想紧急把他送到医院却被拒绝,何先生气得要骂人,何太太似乎猜到一点内情,果然,何简奕对何太太说道:“我不是生病,妈,请……请方道长过来。”
何先生:“胡闹!这个时候还请什么道长!我叫医生过来!”
何太太:“行了,小奕前阵子状态不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告诉你,那不是生病,那是被鬼缠上了,这个时候你能不能别添乱!”
何先生想说世上哪有什么鬼,可看自己儿子深以为然,完全站在他妈妈那一边的样子,再看何太太已经焦急万分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只能闭上嘴那话咽下去。
儿子大半夜淋了个透彻一身脏兮兮回来,生病很正常,无论怎样,请道长这事何先生还是觉得不靠谱,他走了出去,打算还是找个医生过来备着。
房间里一下没了人,何简奕浑身发寒,想睡又不敢睡,他怕自己一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
他知道方道长利用了他,也猜到方道长不会要他的性命,但这都是他的猜测,没有得到确切答案之前,何简奕不放心。
他要方道长亲自过来看看自己到底什么情况,什么时候才能好,他还要亲口听方道长说宁静怡的下场。
死了吧,一定是死得透透的,就算没有死,落在方道长手上也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何简奕越想越畅快,唯有想着宁静怡可能遭受的痛苦才能缓解他所受的苦!
靠着想象,何简奕身体不行,心情倒不错,何太太那边就是截然不同的场景了。
方道长的电话她已经打了好几遍了,没有一次打通。
小奕出了事,方道长的电话打不通,这让她不得不多想。
何太太焦急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小奕情况不容乐观,她不能就这样进去把实情告诉他。
她握了握手机,再次试图拨通方道长的电话无果后,终于还是按通了那个人的号码。
嘟——嘟……
仅仅是等待的时间,何太太的神经便已绷紧,无论别人对那位的好评有多少,无论他看上去多么亲人随和,何太太都深知那位的可怕。
那是一位可以将别人的人生全权掌控在手里的人。
“喂?”电话终于被接通,冷淡又温和的男声通过手机传了过来。
是,冷淡又温和,何太太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乍一听温和,冷淡才是本质。
“先、先生。”何太太咽了咽口水,紧张到差点忘了那位的姓氏。
“嗯。”那头的人没有在意,浅淡的一“嗯”像是随意,又像一种面对蝼蚁时的高高在上感。
“小奕,是小奕出事了,方道长也联系不上,求您,求您出手救救他。”
何太太说到自己的儿子总算压过了心里的紧张感,但电话那头的人说话还是那个调子,“出了什么事?
”
“是女鬼,肯定是那个女鬼又缠上来了,方道长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将女鬼杀死!”她这句带了明显的指责之意,想到方道长是对方的人才生生把接下来骂人的话忍了下来,“是这样的,您可能不知道,方道长前几天约了小奕见面,小奕今天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回来就不好了,一定是女鬼把方道长解决就过来找小奕了,求您过来看看吧。”
何太太的话又急又乱,一连串尖利的声音下来听得那边的人直皱眉头,还没说什么,一声惨叫传了过来。
叫的人正是何简奕。
何太太心脏猛地一跳,脸色煞白,往门口迈了几步又紧紧掐住手机道:“是她找过来了,肯定是她找过来了,您听到了吗?刚刚是小奕在叫啊。”
“求求您了,求求您救救小奕,我这么多年一直听您的话。”
电话那头的人淡淡打断她,“那不是你该付出的代价吗?在为我所用之前,先想想自己做过什么,何太太,有时候人还是要忆一忆往昔。”
那一瞬间,何太太的脊背突然塌了下去,“我……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说这种话,我只是想求您救小奕一命。”
电话里暂时没了声音,过了会儿突然响起类似硬币洒在桌上的声音,几次之后,才听那人说道:“何简奕,今天死不了。”
何太太松了口气,“那……那以后呢?”
“以后?”那人顿了顿才说道:“厉鬼认人不靠长相,你有两个儿子,只要把他们的身份调换,厉鬼寻仇自然会换人。”
这话一说何太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但她没有丝毫犹豫,问道:“怎么换?”
“改天我会过去处理。”
“好,好,谢谢,谢谢您。”
电话挂断,何太太想去看看何简奕又犹豫了,毕竟是鬼,她见识过鬼的可怕。
而且,她去了也不会有用。
何太太疲惫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小奕不会有事,那位说没事就是没事,她不用担心。
何太太如此坚信,却不知道何简奕的确没死却也和死没差多少了。
几分钟前,宴聆青带着白裙小姐到何家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何简奕真的回到了这里。
何家别墅白裙小姐比宴聆青还熟,一感到何简奕的存在,她便如风刮一般冲了过去。
说句不礼貌的话,宴聆青觉得自己很像在遛一种撒手就没的狗,一不注意不仅能把别人搞疯,自己也会疯。
没办法,他只能尽快跟上去看着了。
何简奕的房间内,怨气如阴云密布,如果有外人在,看不见也会觉得压抑窒息,但这副状态的何简奕,不用借助任何玄术辅助,已经能能实实在在看到这些。
再次经历这些,何简奕头皮发麻,身形颤抖,宁静怡又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