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平安就这么在竹林间被拖拽,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一直到后背疼痛的消失,期间眼皮不断的挣扎。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的脑海中留有一幅画面。
画面中的场景,有着古旧长满苔藓和藤曼的残垣断壁,断壁周围散落着破损的石柱,石柱表面如蛇一样缠绕着粗大的根茎,根茎聚拢处有一株植物,一株如古树样巨大的植物。
一节一节宛若塔楼,每一节向着四周散开有红色叶片,叶片形如人眼,中间的叶脉正好对应瞳孔。
叶片相连的正中连接点为结,结粉红,表面凹凸布满有缝隙,犹如人脑。
植物顶端长着一张人脸,人脸双目纯白无瞳,对着的方向上空,有着一个被根茎悬吊起来的人。
下一幅画面中,植物根茎疯狂敲打地面,人脸大嘴张开,被悬吊着的人坠落进粘稠且漆黑一片的洞。
睁开双眼,齐平安从昏迷中苏醒,四肢和脑海传来灼伤一样的疼痛,这让他根本无法思考,甚至就连他是谁,该做些什么都无从得知,大脑只留一片空白。
从床上坐起身,身在之处的环境映入眼帘。
他身处一间有些破旧的房屋内,四面土黄色的墙壁有着裂纹和油污,屋顶烂着一个脑袋大小的洞,阳光透过屋顶的洞照射进屋内。
光线内能看到漂浮有一些细小的灰尘和微生物,屋外有“咯咯”的鸡叫声。
这一切的一切,让他自心灵深处的感到温暖,就连身体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离开床榻,四处走动,想要寻找些什么用来填补缺失的记忆,屋内的物品一件件被他拿起又放下。
渐渐的,他的心中有了明悟,他似乎属于这里,但又不属于这里,与此同时脑海中也出现了一个声音,告诉他。
“继续走下去,不要停。”
来到门前,双手置于门上,想要推开去到外面,用力推了两下,房门纹丝不动,退后两步,全身力量灌注双腿,助跑用肩膀一下将门撞开,耳边传来了一声虚幻的婴儿啼哭。
来到屋外,由于刚才用力过大身,体失衡扑倒在地,转过身面朝天空,暖洋洋的阳光洒在脸庞,虫鸣和鸟叫在林间响起。
起身朝着树林深处前去,伴随着他脚步的迈动,周遭事物从两侧飞划过,悬起的太阳也高升又低落。
不知道何时,虫鸣鸟叫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蚊虫拍打翅膀的声音,和嘈杂的人声愈沸腾,混合在一起让人头痛欲裂。
穿过树林,噪音止歇,面前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屏障,屏障内是一片草地,草地中间有着一间屋子,一间和他醒来时一模一样的屋子。
走进屏障的瞬间,皮肤传来针扎一样的刺痛,屏障内的事物也随之生改变,不再如从外面看到的一样平静祥和,而是狂风骤起。
四面八方的乌云开始聚集,短短时间内便连成一片,天空中开始下起大雨,很快转为冰雹,砸在他身上的每一下,都会留下一块红紫的淤青,就在他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后退的时候,脑海中的声音再度响起。
“继续走下去,不要停。”
咬咬牙,将疼痛和顾虑抛之脑后,移动双腿开始全力奔跑,眼中所见,心中所想,都只剩下那前方的屋子。
随着他和屋子的距离不断接近,冰雹的个头也越来越大,到了最后,他甚至只能匍匐在地上朝前爬去,因为身体已经没有力量支撑他再度站起。
如此之下,映在双眼中的屋子已经近在咫尺,他抬起手臂想要推开房门,手指触及前的霎那,狂风卷着草皮一扫而过,房屋被彻底摧毁,只有那他刚要触及的房门还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