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青青推掉了啊。”初阳说,“反正明天下午才开始,迟一天去没有关系的。”凑到她耳边哄道:“顶多是仓促一些,我应付得来。”
夭夭无言,盯着心情很不错的男人:“你就会胡来,下不为例。”
初阳半靠在床头,一只胳膊垫在脑后,噙着笑的眼神在她身上逡巡:“你这样子威胁我,很没有气势。”
夭夭一低头,发觉自己只笼着被子,身上根本□□,头发也乱糟糟的。一时间囧了,面上还佯作镇定,慢吞吞地拱回被窝里,说:“你找的什么借口?”
“我跟青青说我的肠胃炎突犯,你带我去医院了。”隔着软软的被子,初阳环抱住夭夭,跟她咬耳朵,“你还疼不疼?”
一把火从脚底烧到脸上,夭夭被他这句话噎了半天才绷着脸说:“不许问。”
真是个别扭的孩子。她难得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像个小姑娘,初阳玩心大起,不依不饶地追问,用最温软亲昵的语气:“你昨晚哭了,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这个妖孽!夭夭心里狠狠一颤,看见初阳眼底的一丝得逞的笑意,愤愤地想着偏不能如他愿,现在被吃得死死的,往后还怎么“管教”他?
立时换上一副慵懒的笑意,媚眼如丝,往初阳怀里又蹭了蹭,捏着嗓子腻他:“这么羞羞的事情,你怎么好意思问人家呢?”
他身子一僵,眼神登时蒙上一层暗色。
夭夭在心里笑,女人天生就是演员,真当我什么都不懂呀?
调戏不成反被调戏这种事,实在是刺激了初阳那颗自尊心,一下子翻身将夭夭压在身下,说:“你再说一个字?”
传说中的床咚?
夭夭先怯场,陪着笑从他的臂弯下钻出去,裹着被子往浴室跑:“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
昨晚夭夭那副小可怜样实在让人心疼,初阳也不忍心再折腾她,只哼了一声。
夭夭站在浴室冲淋浴,温暖的水流顺着她纤细的身子缓缓滑下,难以言说的部位确实还痛着。她目色温柔,不后悔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
能够用尽气力爱他,夭夭觉得自己正被老天厚爱着。
夭夭家只有一间浴室,她对着镜子抹脸的时候初阳在外头打报告要求进来。
“准了。”夭夭放下隔离霜,正在描眉,初阳赤身只穿一条短裤就这么进来了。
夭夭觑他:“初阳同志你这个作风问题,需要改改啊。”
初阳不觉有什么不妥,一只胳膊搭在镜子边沿,等于从背后把夭夭圈在怀里。他站在她身后看镜中人,笑得端正无邪:“我一不嫖二不赌,三无不良嗜好。你倒是说说看,作风有什么问题?”
“是是是,你根正苗红的好青年。”夭夭也看着镜子里的他,背过手摸摸初阳的脸,浅笑道:“唔,你壁咚这么熟练,看来赶明儿还是应该给你一个霸道总裁的戏来发挥一下你的天赋。”
“呐,我的技能槽里可不止这些。”初阳顺手接过夭夭的眉笔,半弯了腰与她平齐,两人挨得极近。面对一张放大很多的俊脸,夭夭一时还有些不自然,没话找话地问:“你要做什么。”
“画眉。”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托住她的下巴固定,另一只手捏着细长的眉笔挨上她的眉骨。
夭夭不自觉地闭上眼,说:“我对你要求不高,别把我戳瞎了就好。”
“小瞧我?”初阳轻嗤,又专心致志地给她画眉。
“好了吗?”夭夭等了好一会儿,他已经撤去眉笔,才睁眼问。
“别睁开。”初阳制止。
她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老实地闭上眼,说:“是不是你给我画砸了,不敢让我看呐?”
却感觉到他的气息一下靠近,很快就覆上自己的唇。
她已经慢慢熟悉他的亲吻,和他的人一样,干净的,温柔的。总是照顾着她的感受,而不是一味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最后她双唇红润得像是抹了唇蜜,晶莹剔透,眼里有淡淡的水光。在镜子里,夭夭看见自己的两弯柳叶眉,浓淡适宜、对称精致。不是现代流行的一字眉,更有古韵,像是旧时女子,也与她的气质更合衬。
初阳问她满不满意,夭夭点头,说:“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手。”
“小时候,我爸爸总给妈妈画眉,我妈妈是一个古典传统的女人。”初阳说着,又打住,只说,“等以后你见了我妈,就会知道。”
他会带她去见父母,夭夭心下感动,没有说话。
等到两人都洗漱穿戴好,初阳才说出自己的打算。
“夭夭,我带你去看电影逛街,然后吃大餐,晚上去夜场的欢乐谷好不?”
夭夭觉得这个人简直是疯了,淡淡地说:“是不是哪儿人多你就想去哪儿?幻想程度,五颗星。实操可能性,零。”
普通情侣的日常,对于他们二人而言,是不可能实现的妄想。
初阳说:“我一定会好好伪装,再说,夜场的欢乐谷光线那么暗,没有人会发现的。”
夭夭不打算冒险,用胳膊跟他比划了一个交叉的符号,探究地望着他:“你怎么了?像是被云梵那个小朋友附身了。”
初阳不乐意地说:“夭夭,今天是平安夜。”
夭夭安抚:“乖,我们过中国节,不跟歪果仁起哄。”
“我们在一起的机会本来就很少,我不过想让你开心。”初阳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天这么冷,我们戴着帽子、口罩和围巾,不会有人发现的。”
夭夭心底有一点动摇。
初阳再接再励,找出他所说的“道具”,都是夭夭的:大红的毛线帽子、有一只猪鼻子的粉红口罩、灰的长羊毛围巾,也不管美不美型,全都往身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