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笑看着她唠叨,三年没见,她的打扮成熟了一些,说话还是改不了的啰嗦。
真叫人想念。
青青的话多,也有很多想说,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讲。讲这三年来她的工作际遇、情感经历。
她从初阳的助理成为他的执行经纪人,工作内容自然逃不开初阳。
“夭夭姐你都知道的吧,初阳拿了影帝。”青青说,“真的太过瘾了那天,我当时看见初阳上台,唯一的遗憾就是你不在。要是你看见,肯定会特别特别开心!”
“但是不知道他和那个江心洁到底是怎么了,和平鸽好像都知道,却什么也不告诉我。我不喜欢江心洁,她不是个好女人,配不上我们初阳。”
“《南歌》那部剧是真火啊,陆之尧在那之后也红了个透,可是那家伙没个定性,明明能趁机捞一大笔钱,却又跑去旅游了。嘁。”
夭夭终于开口:“你喜欢他?”
青青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眼睛瞪得像铜铃,语无伦次:“啊?!夭夭姐,你……你……”
夭夭看她的反应,得到证实,换了肯定的说法:“还真是。”
青青耷拉着脑袋:“什么都瞒不过你……夭夭姐你眼睛怎么会那么毒!”
“他不知道?”
“再等等吧……”青青咬咬下唇,脸上带着罕见的惆怅:“我不够好,还不能站在他身边。”
夭夭的心一磕,看着青青,只觉得眼睛酸胀难耐。
这世上的暗恋大抵如此,远远观望,舍不得靠近。
觉得自己不够好,怎么都不够好。
可能是爱上了,就甘愿让自己处在很低的尘埃里。
“算了,别说我了。夭夭姐,我到现在都不太明白,那时候你怎么就突然出国了?你不知道我们从西藏拍完《南歌》回去之后,不夸张的说,简直是天翻地覆啊。”青青想起什么,问夭夭,“你和初阳是不是结什么梁子了?”
夭夭看着青青一本正经的样子,好气又好笑。
不知道是自己跟初阳的保密做得太好,还是这个丫头真的这么缺心眼。
“没结什么梁子。都是工作安排。”夭夭说,“那个时候形势对初阳不利,我做这些,对我们都好。”
“那也不需要搞人间蒸发呀,多叫人担心。”青青瘪嘴,“还有,那些照片……在八廓街,夭夭姐,那个人,是你吧。”
夭夭动作微顿,想来这丫头还不算太笨。
“嗯。”
“哎哟我去,那些狗仔靠不靠谱啊,这都能当作爆料来炒!”青青一击大腿,“真是涨姿势了,你当时一定超级崩溃吧。”
夭夭:“……”
“我之前想告诉初阳,一起来见你的。”青青又说,“可是他跟我说了一通什么魔鬼拧断人脖子的童话故事,莫名其妙的。我还以为当年有什么隐情,他跟你结了梁子,和平鸽为了防止他伤害你,才把你支出国外呢。”
夭夭诚恳地建议:“青青,回去以后你可以跟着戚老师,真的。”
戚老师是任和平工作室的一级编剧。
青青也被自己的脑洞整得笑起来:“没办法呀,这个圈子里到处都是秘密,全靠猜。”又嘀咕,“可是,初阳为什么不愿意见你呢,原来他多听你的话啊。刚刚我过来的时候,他明明就知道,却一点表示也没有。真是越来越不懂他了……”
夭夭搅动着面前的杯子里的果汁,说:“人都会变的,很正常。”
“夭夭姐,你什么时候回国?”青青问她,“现在咱们这边的形势一片大好,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你陪着和平鸽在最困难的时候打拼,现在该是享受革命胜利果实的时候啦。你不知道,和平鸽真的很看重你,虽然你人不在国内,但是他到哪里都常提起你,你可是他的大功臣。”
又说:“云梵也是。那小家伙不得了,这几年窜的那么厉害,跟当初的初阳似的,拿了音乐奖吧,获奖感言你知道是什么?居然是感谢你,点名感谢你。”
夭夭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等到手头的实践跟完。学校那边的事情都结束了,再看情况。”
“回去就不做经纪人了吧?”青青眨巴眼,看着夭夭。
她在国外深造纪几年,自然不是白学的,而且在国内名气渐渐累积起来,一旦回去,绝对不可能只是重做回经纪人那么简单。
“嗯,上个学期,我跟和平鸽已经在筹划一部电影。”夭夭说,“出品人不出意外的话,会挂我的名字。”
她现在在剧组做的工作虽然琐碎,可是能累积经验,也算是为往后的工作规划铺路。
“那到时候,你和和平鸽可就不是上下级关系了。”青青很开心,说,“是合作关系。”
夭夭浅笑。
时至今日,她对任和平的看法早已不像最初的时候那么简单。
那个人,绝非善类。他笑的时候,和颜悦色同你说一些体己话的时候,心里可能早就把你的价值、能带给他的利益做了精确的考量。他不打无准备之仗,不说没把握之话。
他给她很多机会,也带给她很多便利,但是这一切都有代价。
这些年他在这个圈子里不断转换角色,却总是屹立不倒,全靠他自己的本事。
这种人,只能合作,不能交心。
天色已晚,两人还意犹未尽。
青青坚持要跟夭夭回家:“我还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你说呢!反正明天开工挺晚的,就让我跟你一起睡一晚吧!”
夭夭拿她没有办法,结了账后,带着青青一起走。
纽约晚上的风大,青青在这里呆的时间短,对这里的气候认知度不够,只穿了一层线衫,冻得直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