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她越是刻意就越是記得深,最後還把自己累得不像個正常人。
折磨了自己三年,鍾玉想想還是放過自己吧。
回到家,鍾玉先是去洗了個澡。
回來的路上淋了些雨,怪難受的。
這三年,鍾玉一直住在之前那個南洋騎樓里,徐秦的房間一直在那裡,房門關上,房間裡的東西未曾改動過,一如之前。
洗完澡出來,鍾玉覺得屋裡頭悶熱,空氣黏膩,於是到了陽台上吹風。
雨是長長的絲狀,並不大,風倒是很大。
現在颱風完全登6海城了,海浪被風揚十幾米,猙獰可怖。
鍾玉在陽台上,狂風吹得濕漉漉的頭髮在打轉。
黑夜裡,昏黃的路燈照著搖曳的天地,潮聲,風聲不絕於耳。
她想到了颱風「薔薇」登6那年。
海城每年都會刮幾場颱風,每次刮颱風她都會想到「薔薇」
颱風「薔薇」的破壞力並不算大,比「薔薇」更具有摧毀性的颱風鍾玉不是沒有經歷過,但她就是覺得沒一場「颱風」比得過「薔薇」
那年的「薔薇」吹起了她的情絲,他在颱風天帶著蝴蝶而來。
而今颱風依舊,鎖骨上的蝴蝶亮若繁星,摯愛之人卻不在身前。
她摯愛的人死在她最耀眼那天。
………
颱風過境後,她坐上去檀山的火車。
她把海城的房子退租了,把所有東西都寄回了檀山他們曾經的家。
回到檀山,她先把寄回來的東西全部歸置好,徐秦的東西全放回他的房間,自己的東西放回自己房間。
原本空蕩蕩的老房子一下子被塞得滿滿當當。
收拾完東西,鍾玉才打電話給陳建飛,告訴他,她來檀山了。
晚上,陳建飛和林雪純訂了飯廳,約了鍾玉吃飯。
他們對徐秦隻字不提,怕觸及鍾玉潛藏心底的傷痛,所以只是閒話家常。
陳建飛聽到鍾玉說離了職,他說:「回來檀山工作呀,我有朋友是當律師的,我幫你介紹一下?」
林雪純也說:「對呀,檀山這兩年經濟發展已經回來了。」
鍾玉有些感慨,當年她和徐秦時隔三年回到檀山,這裡因為城市發展引發的環境問題而讓城市變得空蕩落後,而今環境整治,經濟回春,變回曾經的車水馬龍,真的是滄海桑田。
「再說吧。」鍾玉微微而笑,「我目前不想去考慮工作的事情,我想好好休息,到處走走,散散心。」
「這樣挺好的。」林雪純說,「你就應該到處旅旅遊,調整好心情再想後面的工作。」
陳建飛沉聲道:「這樣也行,但你一個人在外要注意安全哦,要是有什麼事記得打我電話。」
鍾玉笑著點頭:「知道啦。」
這樣的話,在過去的三年裡陳建飛說過很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