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许珩风说话过于高高在上,时书察觉到了,瞬间不爽:“你呢,你有功名?”
许珩风抬着下巴:“长阳双杰,我和哥哥十三岁就中了童生,只不过父亲认为年纪太小,不要太显露锋芒,让过两年再入京科考。”
时书心悦诚服:“好吧,算你厉害。”
谢无炽侧头看他,时书一脸坦然。
许珩风安静片刻,眉眼恢复傲慢。
许珩门斥他:“懂些礼数,去周家画舫看菜备齐了没有。”
“知道了。”许珩风一挥袖子,坐上轿子让人抬着离去。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越过屋檐相接的街区,一条宽阔大河潺潺地流经石板后,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浮光跃金,灯影乱晃,船夫们一个跃起跳到了船上,乌篷船荡开了水流。
乌云一样叠加的密密麻麻的船楼之中,灯火通明宛如白昼的一只鸳鸯船,便是韶兴府最负盛名的周家画舫,眼见那船身扎满了灯笼彩头,人影晃动,时不时传来丝竹管弦的歌吹声。不少人在河边直着脖子,以看清那画舫上的一位美人为荣耀。
许珩门一到,立刻有高级奴才连忙来迎接。
时书悄悄拽谢无炽的袖子:“土狗又进城了。”
“古代版高级会所,自如就好。”
时书:“会所?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什么,会所?你经常去吗?”
谢无炽:“谈事
()情,偶尔去。”
时书上下一瞟谢无炽:“很难相信你干干净净。”
谢无炽:“要检查么?”
时书:“我怎么检查?”
前方许珩门回来了,笑着道:“二位,请。”
上船摇摇晃晃驶到画舫旁,灯光快亮瞎了眼,几位奴仆站在那专门将人迎接上船头。
时书:“前几天还在舒康府,现在就来了这,落差真大。”
门口,响起一阵娇滴滴的柔美声音。
“大少爷,总算来了,奴家等你好长时间。”
门内走出位身姿袅袅婷婷的美人,妩媚妖娆,摇着扇子走到船头看见同行的时书,雪白柔荑一下拉上了他的手腕:“哎哟,哪儿L来的小官人?生的这么白净,你平时不会擦粉吧?”
时书脑子一空,猛地抽开手,差点出喊叫:“别别别,别别别,别碰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啊哈哈哈……”美人摇着扇子笑了,似乎逗弄他很愉快。
许珩门回头望来,似笑非笑。
美人:“有什么不好意思,你是大少爷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再伸手还未抓到,被谢无炽挡回去:“僧人出身,不近女色,还请见谅。”
“哟,和尚呢?”美人一笑,扭过身走了。许珩门正色收起折扇:“二位请坐,这个位置观看夜间景色最好。”
说完许珩门便去了美人当中,一群穿花蝴蝶围上来和他说话,时书擦着手要晕倒了:“干什么,干什么上来就牵人,我手背沾上胭脂了,好讨厌的感觉……”
谢无炽取出手帕沾上温水,牵他手一点一点擦去脂粉:“你太乖了。”
时书脑子里蹭一下想起那晚,但犹豫之后没有躲开:“什么乖?”
谢无炽:“你猜我和你一起上船,她为什么牵了你,而不是牵我?”
时书:“为什么?”
谢无炽:“你长得像只小雏鸟,生涩单纯。这些人最会看人下菜碟,第一个作弄你。”
时书后背麻:“那怎么才能不生涩?”
谢无炽:“不说对不起,尤其别人犯错时。”
“……知道了,”时书嘀咕,“你长得也很不好惹吧?”
擦干净了手,夜风吹到甲板激起爽快之感,后厨问菜的许珩风踩着踏板上了船。谢无炽收起帕子,面无情绪:“这两位公子,摆明了要考察人。”
时书:“啊?考察什么人?”
“他觉得比你位高一等,考察你的人品,言行,智力,看你有没有资格为他所用。”谢无炽端起一杯茶,“真年轻,手段拙劣青涩。”
时书:“怎么办才不会被看轻?”
谢无炽:“自傲的人,怎么都会看轻你。你自处就好。”
“当当当——”只听见大钟撞了三声,奴役们手捧食盒鱼贯而入,将菜品一份一份呈上了桌,一边揭开倒扣的碗盖一边介绍:“这佛跳墙采用南海运来最名贵的鲍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