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在班主任辦公室門口。
夏冉正要進去?主動坦白錯誤,被靳司讓攔下,「在這等著。」
還沒等她?給出回應,靳司讓大步一邁,敲門進了辦公室,順手將門虛掩上。
估計是裡面的人刻意壓低了音量,夏冉一點聲音沒聽?見,不免站立不安,她?第一次覺得?時間?能過得?如此漫長。
就在她?快要待不住的時候,門從裡面被人打開,靳司讓走了出來,看見她?泛紅的眼,皺眉問:「又哭什麼?」
夏冉旁若無人地拿額頭輕輕撞他?胸膛,「吵架沒發揮好。」
靳司讓要是晚來一步,她?眼淚剛才就止不住了。
她?其實?很不擅長和人爭執,明明自己才是有理的一方,可每回對抗不過兩個回合,就能紅了眼,一副不戰而敗的可憐模樣。
有人路過,靳司讓眼疾手快地將她?拽進身後的空教?室,反手關上門。
夏冉毫無防備,整個人結結實?實?地撞進他?懷裡,鼻樑撞得?生疼,沁出生理性眼淚。
靳司讓已經懶得?再問她?為什麼又哭了,他?早該意識到的,她?就是個慫慫的哭包。
夏冉有點害怕靳司讓嫌棄的眼神,一直低著頭,不敢看他?,眼淚懸在眼眶,片刻因承受不住重力,啪嗒砸在靳司讓的鞋頭。
從靳司讓的角度,只能看見她?渾身發抖,像是忍得?極為辛苦,「想哭就大聲哭出來。」
可能是被眼淚糊住了腦子,夏冉竟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了縱容。
人在脆弱的時候,心裡的委屈會被放大。
她?緊緊揪住他?衣服下擺,將臉藏進他?胸腔,大聲宣洩自己情緒,聽?見響鈴的聲音,才勉強止住哭聲。
她?毫無形象地吸了吸已經哭到發紅的鼻尖,突然?欸了聲,「靳司讓,你?衣服上的味道真好聞,是不是背著我換了洗衣液,大晚上不睡覺一個人偷偷在洗衣服?」
靳司讓恢復到不近人情的冷漠姿態,嗤笑一聲,讓她?閉上嘴。
等她?徹底止住哭腔才說:「我記得?我說過,看誰不順眼,想打想罵都隨便你?,但得?分場合,找個沒人的地方再動手對你?就這麼難?」
夏冉委屈巴巴,「我沒忍住。」
「下回給我忍住。」
「哦。」
-
夏冉接二連三跟人起了爭執這事,當天下午班主任就告訴了靳泊聞,靳泊聞下班後又原封不動地在電話里轉述給方堇,怕她?苛責,反覆提醒,「冉冉這姑娘我知道的,心腸好,這事肯定有什麼誤會,沒準就是別人先招惹她?的,一會你?跟她?好好聊聊,別一言不合就罵孩子。」
方堇脾氣好,很少跟人爭辯,聽?他?這麼說,無可奈何地一笑,「我罵她?做什麼?我又不是你?,思想古板,還一言不合就甩冷臉給小讓看。」
說的是靳泊聞一年?前發現靳司讓偷偷藏煙後,和他?冷戰了兩天這事。
事實?上,煙是夏冉的,被靳司讓看見後沒收了,靳司讓嘴巴嚴,沒把夏冉交代出去?,一個人攬下「學壞」的罪責。
靳泊聞一陣心虛,忙不迭岔開話題,「記得?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千萬別紅臉。」
方堇又笑,「她?要是知道你?這麼關心她?,指不定尾巴要翹到天上去?。」
那會方堇還沒去?西?北,在接到靳泊聞電話後,直接去?了趟靳家。
原本是打算好好和夏冉談談,奈何夏冉就跟被人縫上嘴巴一樣,軟硬不吃,一副要將秘密帶進棺材的視死如歸神情。
「真不告訴媽媽?」
夏冉欲言又止,搖頭,按捺起伏的心跳扯謊:「我今天心情不好,一不小心沒兜住,拿他?們撒氣了。」
方堇心頭沉重,長長嘆了聲氣,「冉冉,你?可以不乖,但你?絕不能變壞。」
這不是方堇第一次說這話。
高二下學期,夏冉和閆野越走越近,閆野身邊的三教?九流多,她?跟著沾染上一些惡習,逃了兩次課,冒充成年?人出入酒吧,差點被別有用?心的人帶走。
方堇知道後,沒有生氣,語氣平穩的像在聊天,「冉冉,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那次夏冉是真怕了,搖頭同方堇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
這次她?也?說:「媽,我不會變壞的。」
她?對「壞」的定義是膚淺的,她?從來沒想過要真的變壞,她?理解中的壞,是恣意,是任性妄為,是受到欺負了才報復回去?。
為了達成自己目的,隨便傷害別人,那不叫變壞,叫惡毒。
她?心裡一直有把明確的標尺:不想成為一個惡毒的人。
方堇沒再多說,拿起水杯離開臥室,半小時後,再次敲響房門,「剛才小讓都和我說了,對不起,媽媽不該這麼說。」
夏冉搖搖頭,她?覺得?方堇並?沒有說錯什麼,語氣也?不重,錯的是她?自己,「是我先撒謊的。」
方堇其實?並?不能理解她?為什麼要撒這種拙劣蹩腳的謊言,夏冉猶豫了會說:「靳司讓他?不喜歡別人一直提他?媽媽的過去?。」
方堇點頭表示理解,看見她?耷拉著腦袋,口吻強勢了些,「冉冉,你?保護了哥哥,你?沒有做錯什麼,所以不要覺得?自己理虧,抬起頭來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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