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方思源。”
“有这部分原因。”裴艾维收起视线,“对我和舒婧来说,婚姻只是一场生意,没有更大的利益点就不会複婚。至少在我这里,不会有任何利益超过方方对我的吸引力。”
之前还一口一个小狗,好像走丢了也不可惜,现在倒是把人放到利益之前了。
“你要表白应该对他说。”白昙说。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很喜欢他。”裴艾维说,“你是他的好闺蜜,我希望你不要给他吹风,加深他对我不好的印象。”
原来如此。裴艾维找上白昙说这麽一大堆,敢情是怕白昙在方思源面前说他坏话。
白昙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之前是谁那麽高高在上、胸有成竹来着?
对面的方思源突然看到了裴艾维,皱了皱眉,撇下设计师,穿过缓慢行驶的车辆来到了两人身旁。拉开椅子坐下,重新点上一根烟,方思源不冷不热地问:“你来做什麽?”
“来给你说一声,我要回香港办事,下周末才回来。”裴艾维说。
如果白昙没记错,方思源和裴艾维同居那会儿,抽烟都只能偷偷地来。方思源只知道裴艾维什麽时候下班,从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麽,更不指望裴艾维会主动向他报备行程。
“哦。”方思源不甚关心地应道。
“回去离婚。”裴艾维说。
方思源很轻地挑了挑眉,眼底泛起一片波澜,但立马恢複如常,说:“关我屁事。”
裴艾维看了看时间,说:“我该去机场了,回来再找你。”
停在路边的黑色商务车彙入了车流之中,刚刚还一脸淡漠的方思源烦躁地把烟摁灭,说:“他有毛病?离婚干什麽?”
“不是为你。”白昙观察着方思源的表情,说,“他刚说是舒婧家出事了。”
方思源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还好,吓死老子。”
“你是不是怕他对你认真?”白昙基本看明白了,“你怕自己又陷进去。”
“你不懂,人的性癖是很难改变的。”方思源拿起奶茶喝了一口,发现已经冷掉,又放回了桌上,“他最烦人的点是总想让我服软,但他先给我服软了,你明白吗?”
“明白,他改掉了缺点,变成完美daddy了。”
方思源就是喜欢比他年纪大的爹系男友,这是没办法的事。只要裴艾维把他那股爹味控制得刚刚好,那他就是生在方思源的性癖上——而他做到了。
只是有过被伤害的经历,方思源已经不敢再轻易相信裴艾维,所以他怕裴艾维真为了他离婚,因为这会让他陷入巨大的矛盾之中。
一边是过去的经历告诉他这个人不可靠,一边是实实在在的诚意让他産生动摇。
“再完美在我这里也有污点。”方思源说,“我不会接纳他,所以我讨厌他突然变得像个人了。”
“我懂。”白昙说,“你可以接受他在你身边,但你不会像以前那样把全身心交给他了。”
“我也很羡慕你跟崔灼那样,一路走来修成正果。”方思源耸了耸肩,自嘲似的说,“但怎麽可能有daddy像崔灼那样对你那麽纯粹?”
“嗯。”白昙,“我对他也很纯粹。”
“是咯。”方思源说,“所以你别看我跟裴艾维的关系那麽畸形,在我看来这已经是最合适的状态了。”
更进一步,让人不安心,后退一步,大茄子也不让,能保持这微妙的平衡就不错了。
“或许,”白昙若有所思地说,“这也是最圆满的结果了吧。”
(完结章)
周末上午,崔灼泡了杯咖啡,来到新房的露天阳台上探索新地图。
这套大平层是白韵竹送给他和白昙的“新婚”礼物,两人平时过来住的机会不多,小区里的一切对崔灼来说都还很陌生。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人工湖几乎占据了整个小区,湖边修有林间绿道,被绿植包裹住的住宅就像是修在了公园里。
阳台上摆放好了烧烤的用具,厨房里响着忙碌的声音,是崔白两家的阿姨专程过来为这次聚会做着準备。
喝了一口咖啡,呼气一口新鲜空气,这样的周末简直不要太美好。
“崔灼。”屋子里突然响起了白昙的叫声。
崔灼端着咖啡杯返回屋内,由于他没有应声,书房里的白昙陡然拔高了音量,急促的语气中带上了他惯用的撒娇:“崔灼!老公~”
“来了。”走进书房中,崔灼扫了眼满桌子的报表,问,“怎麽了?”
“你帮我看看,这两个数字怎麽对不上啊。”白昙用笔尾戳着脑袋,“明明账是平的,哪儿出问题了?”
崔灼翻了翻白昙打的草稿,说:“这里不能直接相加。”
抽走白昙手中的笔,在空白的地方列了一个公式,崔灼又说:“你再算算。”
“我就是这麽算的来着。”白昙把计算器清零,又戳了半天,结果这一次数字对上了。他擡起头来,眨巴着双眼看着崔灼,“你好厉害。”
“是你笨。”崔灼说。
“我们换个工作吧。”白昙环住崔灼的腰,蔫巴巴地靠在他身上,“我去当酒吧老板,你来帮我管理这麽多家酒店。”
“不想干让秦涵去。”崔灼揉了揉白昙的脑袋,“反正他会很乐意。”
话音刚落,门铃响起,是艺术品公司的人送来了秦涵订购的一幅油画。蓝色基调的画作里有大海,有沙滩,还有马岛的标志性礁石。虽说也算不上什麽别出心裁的礼物,但秦涵有这份心思已经不错了。
又过了一会儿,门铃再次响起,方思源拎着一瓶红酒上了门,身后还跟着一身休閑装的裴艾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