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绅士的礼帽一样。
秋日明灿的阳光在屋内游走,那么静谧。商珉弦看着庄清河,还是无法把他和安安合而为一。
这不是他的安安。
商珉弦起身,突然就不知道眼下该干什么了,想了想,他说:“故地重游,我带你转转?”
庄清河回神,看了眼他,说:“好啊。”
商珉弦带他去了二楼的小会客厅,庄清河一进去,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小会客厅里完全保持着他上次离开时的原貌。意思是说,当他还是安安时,离开那天的原貌。
时间过去了两年,他们那天喝酒的那张靠窗的桌子上满是灰尘。桌布已经变成了灰色,上面的酒液也早已不复当时的鲜艳,而是变成一种深棕色。流到地上的酒液也干涸了,又粘了灰,脏兮兮得黑。
屋子里其他地方倒是干净整洁,收拾得很符合商珉弦的标准。
只有这个角落,看得出时隔两年都没被人动过,庄清河甚至看到了桌子上团成絮一般的蛛丝。
佣人每天都会给屋子里各个房间更换鲜花,而这张桌子上的鲜花早已干枯,甚至花瓣破碎。
花朵枯萎地垂着,像死人的头颅
以靠墙的桌子为中心,地面上呈半圆弧划分出一个区域,这个区域和会客厅的其他地方形成一种诡异的割裂感,仿佛罩了一层结界。
那种割裂并不是刻意划出来的,而是经年积灰,时光和灰尘共同画出的一条线,干净和脏污泾渭分明。
商珉弦竟然保留了这个场景,整整两年。
庄清河有些后背凉,这实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得出来的事。他又想起邓昆当时打听到的,说商珉弦会一个人自言自语。
真的疯了?因为安安?
这时商珉弦在他背后出声:“这是你当年离开时没喝完的酒。”
庄清河僵了僵,转头看他,却现他的目光很平静。
两人在这个诡异的小桌子面前站了一会儿,气氛越来越古怪。
庄清河缓缓开口:“商珉弦,我这几天听说了一点你的事。”
他转头,视线一直停在商珉弦脸上,问:“我听说你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是真的吗?”
商珉弦听到他提小时候,神情还是淡淡的,看了他两秒:“听说?”
庄清河没说话。
“知道这事儿的人不多。”商珉弦表情平静没有拆穿他,说:“其实是我十二岁那年秋天生了场病,高烧,好了之后,把以前的事几乎都忘记了。”
庄清河闻言一愣,不受控制地朝他走了两步,然后又停下了。
商珉弦想起了赵言卿说的那些话,问:“我小时候也欺负过你?”
庄清河目光沉沉,看着他不说话。
不过商珉弦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说:“不可能。”
庄清河张了张嘴,然后笑了,问:“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商珉弦顿了顿,才说:“我不是那样的人。”
庄清河说不上是什么表情,问:“不是不记得吗?怎么还知道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的人?”
商珉弦:“我知道,我小时候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庄清河又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叹息中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情绪渐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