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砚气得够呛,冷冷地说“你还可以说你是从七年前魂穿来的。”
裴挚做惊讶状“你看出来了”
白砚懒得跟戏精戏精,果断关门。
裴挚立刻伸手用力抵住门页,“行吧,是这样,我那屋子有几个地方刷过,还没晾多久,味儿特别重,我想到你这儿来避几天。”
笑话,就算大半个城的人都流离失所,你裴少爷也不会没地儿住。
白砚说“给你个建议,从哪来回哪去。”
裴挚说“我从我爸家出来的。”
那原样回家不就得了
可裴挚说“我爸快要续娶了,老两口最近忙着培养感情,我天天在家待着照明不合适吧。”
别瞎扯了,这要是真的,你这中二时期没过完的魔星能不跟你爹杠上
白砚脑子嗡嗡作响,手心痒,“你开玩笑的底线还能再低点”
裴挚眼神在过道溜一圈,拧起眉,“谁开玩笑了你想想,我妈都走六年了。”
耳鸣声消失,楼道里顿时安静得针落可闻。
白砚“”
人的情绪真是个不讲道理且不好控制的东西。完美破碎比本身不完美更让人难以忍受。
比如白砚四岁时父母就离婚,对亲爹的记忆淡如云烟,自己从没觉得在单亲家庭生活、以及看着父母各自嫁娶是需要同情的事。
可裴挚家不同。裴挚家曾是白砚见过的最幸福最圆满的家庭。把妻儿看得比眼珠子还重的男主人、把丈夫儿子当成生命的女主人,还有,裴挚这个从小在无尽宠爱里长大的小魔星
这是,白砚二十一岁之前对裴挚家的印象。
后来生了些事,他对裴挚他爸裴明远的感觉很复杂。
可裴太太的音容笑貌,白砚到如今还没忘记,真是很明艳娇俏的一个女人,大美人,心思灵动,总是能让周围所有人都喜欢她。
六年其实也不算长,她丈夫要续娶了
白砚不想跟裴挚谈他们的父母,每一位都包括在内。
他注视裴挚片刻,“你要住多久”
裴挚立刻笑了,又笑得特别阳光,“半年”
白砚关门。
当然这次又没关上。
裴挚刷地从门缝伸出胳膊,手比出四个指头,“四个月。”
讨价还价到最后,白砚得收留裴少爷三十天。
当然规矩还是得说到前头的,白砚给裴挚的规矩只有四个字,互不打扰。
说此举是因为心疼对他死缠烂打的裴挚,白砚也觉得挺可笑。
人的行为大都从自身需求出。短短六年,沧海桑田,这种物是人非的凄凉感太让人不痛快,他要做点什么让自己痛快一点,如此而已。
明明只是做了件宽慰自己的事儿,还要给自己打个善人标签,他不屑。
可能所有目的感强的行为都会有后患。
互不打扰,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裴挚会跟白砚互不打扰
这是裴挚,这是裴挚,这是裴挚,重要的话说三遍。
好的,误解什么的不存在了。
入住的当天中午,裴少爷表现很不错,主动下厨做了顿饭,白砚没拦着他,两个人住一起,分担家务很应该。
午饭后,裴挚自己上楼好半天没下来,白砚以为魔星午睡了,自己找出国色的到练功房从头。他一直有在练功房看剧本的习惯,因为找到感觉的时候随时可以对着镜子来一段。
这天阳光不刺眼,窗子打开,顶楼的风也不太大,微微凉,白砚仰躺在离窗子不远的躺椅,很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