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有身份也没有钱,她就去打了黑工。她赚了钱之后还找人做了个假|身份证,有身份证就可以找钱更多的活儿。
很快,她攒够了钱,就搭着货车去了京城。
可京城太大了,她找不到他们。
但也许是上天怜悯她吧,她偶然间看见了连远,那时,他身边还站着个男人,就是她当年看见的那个。
她觉得可笑,人家过着甜蜜生活,她却年老色衰,人生没有一点儿希望。
她就这样顺藤摸瓜,找到了连玦。
她在精神病院的时候,做过无数次的梦,她梦到她接自己的儿子放学回家,连玦还会扑到她怀里,小嘴像抹了蜜似地管她叫妈妈。
于是,她便每天悄悄地去他的学校接他,然后再跟着他送他回家。
可后来,她发现有个男孩儿总是会不远不近地跟在连玦身后,她认出了那是她在韩城见到的那个男孩儿。
那他既然有人接了,她便不跟了,她就拿出了自己所有的钱在连远家的对面租了个房子。
只要她不工作的时候,她就会在窗前盯着连远家的窗户。
她想着是时候了,是时候杀了连远报仇了。
她渐渐注意到连远总是会去一个会所,她便想尽一切办法混了进去当了名保洁,她想找准时机杀了连远。
有天晚上,她发现连远带了连玦过来,可连玦却被他一脚踹进了房间里。这时,她又想起了,前台让她去那间房放上的那根绳子。
有的客人总是会有这样的情趣,所以袁莹压根没当回事儿。在她反应过来的瞬间,她慌了。就当这时候,她再次遇到了那个曾经救过连玦的男孩儿,她便旁敲侧击地告诉了他,连玦在哪个房间。
最后,她透过会所楼上的窗户看见连玦被那个男孩儿带走了,连玦被救了,她也安心了。
她再次遇见连远是一个雨天,连远看起来很愤怒的样子,似乎刚跟人争吵完。他在城东河畔的公园躺椅上坐着淋雨,而袁莹则是在城东河畔当环卫工人清理垃圾。
她一开始没认出那是他,她以为是哪个失恋的小伙子,结果竟然是连远。果然,男人不用生孩子,只要肯保养,花期还真长。
想到这里,袁莹解下了固定废品的绳子,她一步一步地在雨声中慢慢接近他。她丝毫不在乎场合,已经无所谓了,就算她被抓,她也要杀了他,毕竟自己的人生已经全被他毁了。
她十分麻利地将绳子勒在了他的脖子上,手上开始逐渐收紧。连远感到震惊极了,是谁?他拼命用手拉住绳子,二人就这样抗衡着,可连远这么些年养尊处优的,哪里比得上干粗活的袁莹。连远仰着头,他想要看清是谁要杀他,袁莹想着,他看见了更好,这是他欠她的。
连远瞪着双眼,他比起无法呼吸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他看清了身后人的脸,他没想到会是袁莹。
“放放开。”他在窒息中勉强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
袁莹一边用力,一边在他耳边说:“这是你欠我的,连远。”
“你死了都不解恨。”
连远被勒得满脸通红,可袁莹依旧不愿意放过他,她渐渐松了些力道,让连远稍微顺畅呼吸后,又急忙收紧绳子。就像放风筝一样,时而收紧时而放松,连远被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连远不停地挣扎着,袁莹一看他还想要一线生机,便拿出了她刚才收垃圾时捡到的一块玻璃。
她原本是怕其他环卫工人伤到手,便揣进了兜里。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用那块玻璃划上了连远的脖子,她不知道划了几道,直到连远的脖子上渗出了血。他的血蹭到了绳子上,雨水混杂着鲜血从他脖子上流下,浇湿了他们的衣服,这场暴雨的降临就好像是为了平息谁的怒火一般。
袁莹继续玩着她的游戏,如果这不是一个下着暴雨的天气,袁莹的行为应该早就被发现了,但偏偏没被人看到。
“连远,我恨你。”
“就算你变成鬼我也要再杀你一次。”
袁莹在他耳边说完,她就加大力度结束了这场游戏。连远的腿蹬了几下就不动了,手也耷拉了下去,他死了。
袁莹直接将他的尸体和玻璃碎片一起推到了河里。
她看着渐渐归于平静的水面,没忍住笑出了声。
终于,她杀了他,为当初的自己报了仇。
这一刻,她甚至喜极而泣,这世上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除了儿子,总归,她要给他一个交代。
连玦知道了真相之后,他狠狠地咬了自己的舌头一口,血腥味儿弥漫在口中,他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清醒一点儿。
他明白这并不是一场完美的复仇,因为袁莹根本就没给自己留下后路。他看着袁莹的脸庞,在她这个年纪应该像唐琬一样,可她却很显老,脸上的皱纹很重,还充斥着疲态。
“你应该早点儿来找我。”连玦缓缓开口道,“在韩城的时候就应该来找我。”
“小玦,妈的精神本来就不太正常,有的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她轻声说着,但现在袁莹看起来十分正常。
“你解开绳子吧。”连玦说。
袁莹听到连玦的话时,像受了刺激般,她摇着头,声音颤抖地说:“不,我不会放你走的!”
她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甚至用哭腔乞求着,“小玦,陪妈妈过一次年吧,就一次!你不是也马上要过生日了。”
连玦看着袁莹错乱的表情,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一路从韩城是怎么到京城的?又是怎么赚钱的?这当中,她吃了多少苦,连玦都不敢想。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他想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