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您说。”徐秀才磕头如捣蒜。
他是胆小怕死之人。
“你欠我妹子一双眼睛,如今你既然和她婚约取消,另娶她人,那么,你就动手,挖了你娘子的眼,我就既往不咎。”
说完,他把手上的小刀,“当啷”一声,扔在了他的脚旁。
什么?
他的娘子尖叫起来:“我不要,我不要被挖眼睛,夫君,我爹是堂堂县令大人,你怎么敢挖我的眼珠子?”
徐秀才脸色如灰:“能否拿良田百亩,再加百亩,来换取这挖眼一事?”
“你配和我讨价还价吗?”
徐老爷说:“动手啊,儿啊,动手啊,不然你的小命难保!”
他把小刀递给徐秀才,后者全身瑟瑟抖:“爹,我平素连鸡都不敢杀,我如何能挖人眼睛,而且,若让岳父大人知道了,我一样小命难保。”
徐老爷脸色阴沉,对那新娘子说:“虽然你是县令大人的女儿,但嫁鸡随鸡,既然嫁入我家,就是我家的人,如今,不挖你的眼珠子,我儿就活不下去,你也活不下去,我们满门都会被诛灭,所以,今日只能委屈你了。”
“老匹夫你敢动手,若你动手,我回头会告诉我爹,让他要你的命。”
徐老爷说:“记住,要告状,就说是我一个人……和我儿无关。”
虽然这徐老爷吝啬愚蠢,但爱子心切,他愿意一力承担这背后的责任。
他拿起小刀,抓住了那女子,狠狠挖她的眼珠子……
“啊!”女人惨叫起来。
鲜血淋漓,徐老爷的双手,也沾染了血迹。
他瞪眼看着闲云君:“如今,这债就了了,公子,请回吧,我们徐家,再也不欠你们王家的了。”
闲云君根本不为所动:“是么,这些年,总要算点利息。”
徐老爷双手奉上田契:“田地百亩,这是田契。”
闲云君长袖一挥,将田契卷入袖里:“早知如此,何必硬来?还白白赔上你家新娘子的眼珠子,你儿子,注定要娶的是瞎眼婆娘,我妹子明日就会眼睛恢复光明,但和你们家已经无关了,害人终害己。”
说完,他就携赵冷玉,飘然而去。
留下徐家,悲眼相望,满室狼藉。
“爹,快送花郎中家,看娘子眼可还有救?”徐秀才嚷着,娘子已经晕死过去。
待他们把娘子送到花郎中家,花郎中倒吸一口凉气,问了下情况。
徐老爷说:“我们镇,来了个戴银色面具的恶人,是王老五家的干儿子,是他把我们家害得家破人亡的。”
“我们家也被他害了,实话告诉你,徐老爷,明日午时,会有仙宗的高人过来……”他们低声耳语。
末了,徐老爷说:“花郎中,如若能将这恶人诛杀,我愿意奉百亩良田的田契于你,与其便宜这恶人,不如我奉你。”
“好,你就只管去,明日午时,过来看好戏,定然让那恶人,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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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接近午时,闲云君让父母留在客栈,自己带上妹子灵儿,和赵冷玉,缓步朝花郎中家走去。
他看看天空,微微皱眉,淡然说:“今日,花郎中家,会有不少客人来。”
”怎么,他胆子这么大,请了帮手来了?“
“你会否害怕?”
“不怕,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正说着,只见迎面走来两位穿着花色华丽修士袍的男子,手握佩剑,站在花府所在的巷子口,大剌剌地对闲云君说:“我们家大师兄在花郎中府里,我们是名门正派,不做暗事,命我等在这里,给你最后一个警告,若敢再踏入这巷子口一步,就让你等碎尸万段。”
“整个长巷子里都是我们的人,劝你及时回头。”另外一个补充。
赵冷玉看向那个长巷子,此刻正是午时,阳光灿烂,但那巷子里,云雾袅绕,视野不清,显然有埋伏。
灵儿一把抓住自己的哥哥,颤声说:“哥,我不治了,不治眼睛了,反正我也瞎了十年了,习惯了……”
“灵儿勿怕,兄长既然答应今日让你重获光明,自然不会骗你,哥哥会骗全世间,但,你要知道,哥哥绝对不会欺骗我的好妹子。”
他一边软语安慰自己的妹子,一边念了个咒语,将她的耳力遮蔽。
“你照顾我妹子,跟我走即可。”他冷傲吩咐赵冷玉。
虽然他的话语是那么冷,但赵冷玉却觉得,那是世界上,最让人有安全感的话语。
有他在身边,她丝毫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