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蜥虽然体型庞大臃肿,但灵活度却不比人类差上多少,当即用两只前爪踏着细沙,抬起后腿猛一转身,粗而长的尾巴便转了大半圈,猛烈地从后方击中了保镖的腿部,让他狠狠摔了一个趔趄。
“吼——”
巨蜥张开流着粘稠唾液的利齿,冲着他咬了过去,摇晃着站起来的大块头索性将锤子横了过来,把长长的锤柄卡进巨蜥的齿缝间,再转动锤子试图扭下它的头颅。
被卡住的巨蜥挣扎了几下,见对方死死扳住锤柄不肯放手,又伸出匕首一般的利爪去挠他,成功在小臂上留下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啊!”大块头惨叫了一声,依旧不肯放开握着锤柄的手,此时周围的土匪们也反应了过来,纷纷拿起武器准备围剿巨蜥。
嘀——
“我说头儿,上边刚才说什么了,”无聊到数沙子的土匪抬起头,“咱们都蹲了这么长时间了,可以开抢了不?”
“今天是什么也抢不了了,”领头的土匪一脸郁闷,反手把通讯器丢进了口袋,“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哈?不是……那咱们这一趟不是白跑了吗?”
“还不是那个死独眼龙叫咱们回去的,谁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把大家伙叫出来却不布置任务,现在又说什么回去支援,要不是他是老大身边的人,我早就……”
土匪头子咬了咬牙,又生怕周围隔墙有耳,不得已把骂人的话都憋了回去。
“罢了,走吧,”他拍了拍小土匪的肩膀,背上简易土猎去骑摩托,准备点火的时候却又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不过死独眼龙给的坐标点倒是很奇怪,离老大要去的地方差了那么几公里。”
“头儿,你的意思是……有诈?”
“嗯,说不准呢,”土匪头子又从摩托车上跳下来,望着远处的基地车打量了一圈,“不如咱们擅自行动一次,把里面的人抓出来吧。”
“诶,可是头儿,咱们没有老大的命令,这样会不会……”
“放心,咱们又不打算对那小姑娘做点儿什么,要是向大小姐愿意信守承诺,咱们再把人还给她就是了,量她也不敢跟老大提什么意见!”
“那好头儿,我们听您的,”等了许久的土匪一听有活儿干,立马跃跃欲试地掏出武器,“走,抓人去咯~”
见几个土匪持枪向自己的方向赶来,白孚握着弹弓的手心沁出了细密的冷汗,她将身体往房间的角落用力靠了一下,试图寻找一个能掩护自己阻击的地方,然而砰砰直跳的心却让她连举起武器的力量都尽数流失了。
怎么办……要被抓走了吗?自己应该听向璈的话负隅顽抗,还是乖乖向他们投降?
不知道,脑子乱的像浆糊一样,自己并没有得罪他们的地方,如果乖乖投降,他们最多也不会杀了自己吧……可是好不容易得到的自由生活,就该被这么随意抛弃吗?
不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啪——
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响,是弹弓掉在地上的声音吗?
白孚低下头,却发现弹弓还紧紧地被攥在手中,于是她鼓起勇气看向窗外——土匪不知什么时候逃掉了,倒是远处的路上,一伙新的车队正向着基地车驶来……
杀
“二当家的,已经按您的意思给盯梢的那帮人发了消息,估摸再过一会儿他们就赶过来了。”
补给线的道路旁,独眼带着整个沙蚕帮的精锐都停在阴凉区休整,既不按照首领的命令去追人,也不打算回去干涉冲突,只是躺在车上享受难得的凉爽。
队伍里除了本就支持独眼的亲信外,剩下的大部分也都因为利益缘故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极少数心有怨言的也不敢发作,只能蹲在角落里祈求老大早点得胜归来,铲除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
“目前帮派里大部分人都接受了这场政变,只要老大今天……首领之位就是您的了,”一位亲信在独眼耳边悄声汇报道,“不过派出去的那些人未必会选择沉默观望,有些事不宜说破,您看咱们要不要暗中做点什么?”
“这好说,你带一点儿靠得住的人去半路拦截他们,然后假借老大的名义……”独眼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亲信立马心领神会,却没有着急退下,反倒留下来接着问道:“可是那个姓向的真的靠得住吗?万一她失手了,大伙儿可能很快又会倒戈回首领那边。”
“我知道,但我想试试她有没有继续合作的价值,”独眼睁开仅存的一只眼睛,贼溜溜地望向冲突爆发的方向,“我总觉得她这几天像变了个人一样,或许,这场戏还可以继续演下去……”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但是这其中的风险还是很大。”
“你先去处理那几个不服管的家伙就行,我待会儿就带着大部队赶回去看一眼,但愿等待我的结果会是最好的那一个。”
“是,那我就提前祝二当家成为新的首领……”
铿!
在屠夫的极力压迫下,向璈已经吃力地单膝跪在地上,两条手臂上全部的肌肉都在狰狞地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蛮力整个压断;久经沙场的砍刀也终于被圆锯磨出一道道裂痕,随时准备崩碎成一地的狼藉。
“哼,小兔崽子,力气不错嘛,”屠夫盯着她的眼神愈发凶恶,旋即反手摸出了腰间的霰弹枪,“老子倒要看看你这下要怎么应对!”
砰!
扣下扳机的前一个刹那,向璈突然松开了已然摇摇欲坠的砍刀,骤然向后一个大跳躲开了暗枪,而失去了支撑的砍刀落在地上被圆锯劈成了碎片,结束了它短暂而光辉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