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才回家,去哪儿了?”陆长华看起来心情不好,可她记得,自己的父亲很满意方落心这个儿媳,上一世她有心刁难,被父亲打了一巴掌后罚了禁足,这次自己不在,他们应该高兴才对,毕竟父亲并不喜欢自己,也很少管教自己,每次犯错,要么是禁足,要么是罚跪,最惨的时候还会停了她的一切开支,陆长华习惯直接惩罚她,她都习惯了。
陆锦澄并不打算回答,反正她知道父亲一贯如此,他的仁慈,宽厚和一切美好的品质都是给他的儿子们的,自己作为女儿,什么都没有。
她径直绕过陆长华,转身就往楼上走,陆长华被她的行为激怒,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不顾陆锦澄是否危险,直接将人拽了下来,“我跟你讲话呢,你就这副样子?你母亲就这么教你是吗?本来还想着明天再处置你,罢了,你现在就跪在客厅,跪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陆锦澄第一次被罚跪这么久,她今日穿着短裙,膝盖是暴露在外面的,直接跪在地砖上,恐怕明日有得疼了,刚刚被陆长华一拽,还把脚扭了一下,陆锦澄暗自后悔,并不是后悔自己顶撞,而是后悔自己该换一身衣服,至少应该穿个平底的鞋。
何珊听见动静,这会儿才从楼上跑下来,她并不敢惹怒自己的丈夫,见二人僵持着,她拉住陆锦澄的手,示意她向陆长华道歉,在见到母亲的动作后,陆锦澄将对母亲的最后一丝爱意收起,她重生回来,这颗心本就凉透了,既如此她不会再对母亲有任何幻想。
陆锦澄就这样死死地盯着陆长华,从紧闭的双唇中挤出三个字,“我不跪。”她再也不会是那个对父亲言听计从的女孩了,母亲不反抗,她要反抗,她挣脱开陆长华的禁锢,不顾脚踝的疼痛快步走上楼,走到自己的房间前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却没注意到后面,陆启越悄悄地靠了过来,对着陆锦澄的小腿就是一脚,陆锦澄没有防备,整个人一下子跪倒在地上,膝盖砸出沉闷的声响。
“你不跪?你是要反了天吗?”陆启越是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姐姐不得体,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他的姐姐,他一把抓住陆锦澄的头发,逼迫对方抬头看着自己,“一个寄生虫也敢发表意见?你把陆家当什么?”
陆锦澄脑袋发晕,头皮发紧,看着自己的弟弟这样嚣张,可父亲母亲没有一个上前帮忙,她余光瞥见摆在一旁的花瓶,伸出胳膊拿起花瓶,一下子狠狠砸在了陆启越的额头上,陆启越顿时浑身是水,松开了自己的手,陆锦澄趁机又猛踹了他一脚,逃也似的进了屋,将门反锁了起来。
她知道陆启越的性格,他今晚不会善罢甘休,陆锦澄颤抖着拿出手机,门外是陆启越可怕的叫喊,以及踹门的声响,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拨通了电话。
华擎刚洗完澡,将一身的烟酒气味散去,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不知道这位陆小姐又有什么事情找自己,不会是反悔了吧?
他接起电话,刚要说话,对面就传来门被砸开的声响,“快来陆家……帮我……啊!”紧接着,是电话掉在地上的声音,以及不知道是谁的怒吼,“帮你?我看今天谁帮得了你,看我不好好替父亲教训你!”
若不是今天喝了酒,华擎一定会亲自开车去,可现如今只能让自家的司机回来帮忙,虽然已经加快了速度,但时间上肯定是耽误了一会儿,陆锦澄此时已经被陆启越扇了两巴掌,拖拽着按在了客厅的地板上,旁边则站在自己的父亲母亲,父亲一脸严肃,而母亲像是看不得一般,把头侧到了一边。
“道歉。”陆启越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想起刚刚对方的反抗,只觉得两巴掌不够泄恨,“陆锦澄,妈太惯着你,以至于你现在更加放肆了。”
“陆启越,你觉得你算什么东西?我是你姐,再怎么管,也轮不到你管我。”陆锦澄看着对面的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明白,自己以前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再怎么刁蛮,再怎么胡闹,陆启越一发话,她就像老鼠看见猫一样,不敢吱声,她上一世尝试的反击,不过是嘴上不饶人,从来没有上过手,倒是陆启越,一次又一次的出手,并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陆启越气急了,他看着桌上的水果刀,露出诡异的微笑,拿起刀朝着陆锦澄比划了两下,“我知道你最在乎自己的脸了,你信不信我毁了你的脸?”
信,她当然信,因为上一世他就是这么做的,要是以前的陆锦澄,此时应该已经哭叫着道歉了,可现在的她不会,晚上出门后,她托朋友拿了只录音笔,现在正藏在自己身上,刚刚发生的一切,她都录下来了,刚刚那通打给华擎的电话,使得华擎可以作为人证,如果他敢动自己,她相信,陆启越一定会有麻烦的,因为陆家最看重口碑。
陆锦澄死死地盯着他,丝毫没有因为陆启越的动作退缩,陆启越见状,反而心里生出几分心虚,他把刀往前伸了伸,寒光映着陆锦澄的脸,何珊终是看不下去,出声想缓和一下气氛,可陆启越反倒指责起她来,说就是因为她,自己这个没用的姐姐才敢惹出这么多是非。何珊见儿子这么说,哽咽地点点头,默认一般地再次退了回去。
“没想到陆家这么热闹。”此时华擎被管家带了进来,他换了一身深灰色的西装,眼睛透过镜片扫视着众人,最后将眼光停留在跪在地上的陆锦澄身上,陆锦澄对上他的眼睛,示意他帮忙,华擎走上前,趁陆启越分神,夺过他手里的水果刀,“没想到陆总还有玩刀的爱好,改日一定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