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忆看着江怀,过了许久,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真的?”
“当然。”
只淡淡的两个字。
江怀的神色一如他的语气般平和、从容。
既然灵隐宫已经隐忍了数代,既然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入江湖,那还守着苍墨高原做什么,只需要留下足够的人手即可,其他人可以派作更大的用处。
“苍墨高原,派些人把守着就好了,谁没事会去那里,光气候一般人就受不了。我一会儿就去传信,让夏侯奇和燕赤眉着手安排吧。
来中州,想必大家伙都会很兴奋的。主要就是听风堂比较特殊,听风堂人手最多,各个地方都有,你知道的,为了打探消息嘛。
而且,灵隐宫富得流油,跟我们听风堂的经营可是分不开。要我说,哪个堂口的人有听风堂的弟兄们辛苦,既打探消息,又得挣银子……”
秦忆又开始了喋喋不休。
听得当铺里的一众人等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堂主所言极是啊,属下们鞍前马后就是为了咱们灵隐宫。不过,属下们一点怨言都没有,为了咱们灵隐宫,属下们无论做什么都甘之如饴。”
“对,掌柜说得是,属下们愿为少主和堂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江怀看着这些人一个个恨不得指天立誓的样子,不由地想笑。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这些人跟秦忆一样,都是话痨,绝不让话掉地上。
“属下们愿为少主做牛做马,不止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还得为少主效力……”
见越说越没个边儿,江怀连忙摆摆手,对秦忆说道“听风堂,你自己看着办吧。”
要的就是这句话,听风堂的人如何安排,秦忆心中已有妥善安置。
“掌柜的,掌柜的,不得了啊,中州城来了个大人物,就在江南春呢,好多人都涌过去看了。”
有个当铺小伙计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叫嚷。
“闭嘴,没个规矩,平日里我是怎么教你们的,少主面前,岂能大呼小叫。你如此行径,岂不是显得我御下无方。少主、堂主,这是今日正好有事外出的兄弟,不知道您二位大驾光临,才失了分寸,平素里,都不是如此的……”
“好了,多大点事,哪那么多规矩,啰啰嗦嗦的做什么。”
秦忆打断了掌柜的絮叨,然后看向小伙计,“什么大人物,是谁?江南春,中州城最有名的酒楼,在金陵大街最东边”。
“正是。今日江南春可是赚大了,连外面都有很多人围着。听围观的人说,来人正是云州大侠,楚牧。”
竟是楚牧吗?
这可让秦忆都有些激动了。
他听说过太多次楚牧的大名了,只是从未真的见到过。
江南春,离此也就隔着几条街。
“不若我们也去江南春坐坐。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我可是兴奋得很,还以为是花楼呢,谁知道就是个酒楼。倒是江南春旁边的福乐楼,听着像个酒楼,却是中州城最大的花楼。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可就去了啊。”
秦忆一边说,一边对江怀笑个不停。
他想起了三年前的趣事。
那时,他和江怀来到中州。江怀想去福乐楼用饭,可他想去江南春喝花酒。
一番猜拳后,江怀赢了,于是他跟着江怀去了福乐楼。
本有些懊恼,却在进了福乐楼后,乐开了花儿。
老鸨见他和江怀年少,倒也没有轻视,照样叫了一群姑娘,环肥燕瘦,应有尽有。那顿饭吃得江怀如坐针毡,可他却觉得很有趣。
看一本正经的江怀“局促不安”,可比听姑娘们唱曲儿有意思多了。
江怀见秦忆笑得“猥琐”,知道他一定又是想到一些有趣的事了。只可惜,自己还是想不起来之前的事,只好继续做面无表情状。
可他的样子落在秦忆眼里,却是故意端着。
于是乎,秦忆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江怀就往外走。
出了当铺,秦忆更是抑制不住地仰天大笑。
“江怀,看到你这正经的样子,我就想起你在福乐楼里可是坐立不安。虽然有好几个姐姐围着,可那时咱们还年少,又不是什么下作人,怎会真的对那些可怜女子做什么。
可你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个入了狼群的小白羊,让姐姐们笑得花枝招展的。诶,一会儿看过了楚牧,咱们去福乐楼坐坐吧,看看那些个姐姐。”
原来如此,怪不得秦忆笑得如此开怀。
江怀也跟着笑了起来。
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进花楼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