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越郁闷呢!
师父让他进京,说是让他跟着小师姑学算学的。
可他今天看到的宋锦绣,一个黄毛丫头罢了,说话还张扬跋扈。
坎天识阴雨,能把什么时辰下雨起风都说出来,这不是托大是什么?
苍梧,不,整个大陆的坎天之术,也没有谁能如此信誓旦旦说几时下雨几时刮风的。
她当她是谁?天上的神仙呢?
他要是向这么个孩子讨教算学,也忒丢人了。
师父也不知道咋想的,自己可是一宗之掌门,不要面子的吗?
特别是这次比试,还是自己的徒弟赢了,要他去向一个还不如自己徒弟的人低头求教,他实在做不来。
可要是不去,又师命难违!
胡越躲在客栈里打坐,他想着再等等,等三天过后,这位横空出世的小师姑被自己的徒弟下了面子后,他再出面,到时候就是师父让他拜师,这小师姑也没脸收徒不是?
宋锦绣:无知,
这就是算学的妙用了,风懂不懂?
然而,第二天,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哎呀,神了,真神了。今天夜里正好就是亥时落的雨,子时北风起,然后雨就停了。
而且早上起来真的下霜了。”
一个穿着薄棉袄的汉子,抄着手,一脸兴奋地说着。
“你没看错吧?时辰真的都对上了?”
“不可能错的,我和老张他们在醉春楼吃酒,谈到白天宋博士和崔小姐打擂台的事,一时兴起,专门蹲到子时才回家的。”
“嗯嗯嗯,我家邻居就是更夫,他也说了,宋博士说的准的很,真是神奇。”
“天呢,宋博士这么厉害的吗?她还那么小,怎么做到的呢?”
“不管怎么做到的,反正比崔家小姐强!”
“那是当然,崔小姐算学输了,没想到坎天之术也不如宋博士。”
“你们懂什么?据说这坎天之术要算的准,就得算学好。崔小姐算学不如宋博士,那坎天自然也不如,比赛前我就猜到了。”
一时间,京城的舆论一边倒,崔紫萱气得摔断了两只笔。
崔球看了她一眼,不悦道:“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做人要沉稳。这么些年,仍然没有长进。
不过恰恰猜对了时辰,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此沉不住气,怎么堪当大任?”
崔紫萱连忙道:“爷爷,我不是生气别人的议论,我是听说那贱丫头如今正趾高气扬地指挥着人压实房屋,拴好牛羊,说是预防大后天要来的飓风暴雨天气呢!”
崔球冷笑道:“那不正好?她越是张扬,到时候越是打脸。这是好事。”
崔紫萱这才露出笑脸道:“嗯,孙女明白。”
崔球安抚好孙女,又去了观测台。
崔家执掌钦天监以来,依靠的就是坎天识阴雨,因为他们积累了大量的坎天气象之术。
比如:“悬羽与炭,而知燥湿之气”“风雨之变,可以音律知之”,“天且雨,琴弦缓”等等。
所以,简单的看个阴晴圆缺,他们真的很少出错。
能让他如此谨慎的,也只有在重大节日,比如祭祀,万寿节等,他才会连续观察云层,侧风,坎星。
宋家丫头,却让他短短一天之内,三上穹顶仰观风云。
穹顶之上,铜凤凰、相风乌、伣、綄、羽占等测风器等,分八卦位,矗立在穹顶周围,时刻测八面来风。
铜凤凰和相风乌都是一种铜质的凤形测风仪。
相风乌的头部可以随风向转动,通过观察凤凰头部所指的方向来确定风的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