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賭局顯然已經定下了。
方梔正要張口辯駁,就聽見他旁邊翹著腿的那個a1pha開始耍賴:「我賭你不能拿滿分。」
「……」
他在娛樂圈滾了這麼多年,頭一回見到這種潑皮。
方梔偏頭過去抹了下嘴角,頸側的小痣跟著晃了晃,大概是被氣笑了。
譚楓歪著腦袋打量著他:「幹嘛這個表情?」
方梔說:「你兜這麼大一個圈子是想說什麼?」
譚楓被戳破了心思,撓頭嘻嘻哈哈笑起來:「就……有個事要和你說。」
方梔抬了抬手。
「你知不知道明中有一個文藝匯演?」譚楓說,「姜姐最近跑醫院去了,所以岑爹接管了這件事,然後他把我的名字填了上去。」
方梔端著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點了個頭。
譚楓說:「然後一個班要出兩個人,當時岑爹和我在名單上點點洋洋,把你點到了報名表里。」
「……」
方梔繃著臉:「所以?」
「所以我倆被欽點要去參加文藝匯演,靠臉拿下第一名,為班級爭光。」a1pha開始瞎編亂造,信口胡說道:「其實還有蠻多好處的。」
方梔點點頭,示意他說說有什麼好處。
「……比如晚上彩排能逃晚自習。」譚楓搜腸刮肚只扒拉出這一條好處,抿嘴沉思了半天,最後破罐子破摔:「……然後沒了。不過岑爹已經把報名表交上去了,我倆不去也得去。」
方梔喉間的小痣一顫。
他從小演戲,因此對這種表演類節目的恐懼感比譚楓他們少了太多太多。方梔用食指關節抹了下喉結,壓住了因為某位a1pha胡言亂語出的笑意,最後終於在譚楓準備再次開口前說了話:「什麼時候?」
大約是沒想到方梔會答應的這麼快,譚楓明顯一愣。
「估計是在運動會前一天,差不多……下禮拜。」他掰著手指算了算,「這場匯演我們要和隔壁九班合作,班長謝雨科和課代表黎思,兩個都是omega。」
「演什麼?」
「不知道。」譚楓癱回了椅背,「按照去年來看,演什麼得聽老師的。要是麻煩點的東西,跳舞啊朗誦啊什麼的,我們周末可能就沒法回家了。」
提到不能回家的時候譚楓稍顯落寞,決定晚上有空和顧女士打電話提前報備。
方梔倒是沒什麼反應,淡淡地點頭,把壓在手下的假條對摺再對摺,整成一塊小小的端正的長方形,塞進桌肚裡。
操場上那轟鳴的跑操鈴還在盤旋,聲音傳到這邊教學樓的時候卻沒太大響動,像是水流融匯進大海,又沉進海底最深處,讓這片空空蕩蕩的教室顯得格外安靜。
十班的人總想著節約用電,平時大家都在教室的時候日光燈開得閃亮,跑操之前也不忘關掉。燈一滅,眼前就像是被蓋了層灰色透亮的布,讓一切都變得朦朧起來。
譚楓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聊些什麼,卻倔強地坐在方梔邊上不肯走,翹起來的腿還連著桌子一起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