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光線暗,他看過來,像靜物圖一般。
林予墨睏倦得很,吐詞不清說自己夢見他們結婚,她穿的那條抹胸曳地婚紗,看起來很漂亮,婚禮的時候她選擇這一套。
「好。」
傅硯禮拿掉她眼邊的碎發,聲線溫柔:「還有一段路,你再睡會。」
「嗯。」
說完,林予墨放心睡過去。
司機問要不要他明天跟婚紗店那邊先聯繫。
「不用。」
傅硯禮翻開一頁,平靜道:「她這種時候說的話做的事,第二天通常會不記得。」
的確,最後婚紗選擇了另一套。
婚禮前一天在兵荒馬亂中度過,到晚上人群散去,酒店套房裡恢復難得的平靜。
客廳剩下兩個人。
林予墨卸掉試妝,搗鼓著眼前一堆瓶瓶罐罐往臉上抹去,最後貼上貴婦面膜,希望婚禮當天皮膚狀況光彩照人,傅硯禮則確定著婚禮細節,電話里跟人溝通,他情緒穩定,出問題第一反應不是責難,而是拿出一個解決辦法。
他立在落地窗前,背對著自己,但窗戶映著他綽約的影子。
工作中的樣子,她卻覺得看著有些陌生。
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感覺的?林予墨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好像是從提結婚之後,在這之前,他是沒有血緣的親哥,對她包容關懷備至,什麼都依著她,是她情緒垃圾桶,現在分明也是,可又感覺有些東西變了。
身份吧。
畢竟兩個人在法律意義上,已經是夫妻關係。
想到夫妻兩個字,不可避免想到夫妻義務呢,唔,她還沒深想下去,就被自己彆扭到,猛地眨眨眼,一抬眼,傅硯禮已經打完電話,回過頭,正好看見她的反常。
「在想什麼?」他走過來,問。
林予墨下意識想避開,又覺得證都拿了這個話題避不開,腦子裡扭捏一番,咬咬牙,想著今晚聊清楚正好。
她輕咳清嗓,故作鎮定道:「我在想,我們既然已經結婚,那麼有些事應該說清楚,比如夫妻生活。」
傅硯禮頓住。
「你明白的,我們都這麼熟了,夫妻生活的話……」
「你不想,就不會有。」傅硯禮語比以往都要快,甚至少見打斷她的話。
林予墨點頭,可又覺得這違背人性,又問:「那你會找別人解決嗎?」
「不會。」
這次語氣更快。
「那你……」
「予墨,我是成年人,知道怎麼解決。」傅硯禮再次打斷她的話,臉色繃著,語氣既無奈又有些逃避。
「哦。」
林予墨開始挺不好意思提,但明顯傅硯禮比自己更忌諱,她又覺得這種事沒什麼,成年人聊點成年人該聊的,用不著藏著掖著的,便明顯放開一些。
甚至有些前輩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