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听说过神需要世人的信仰才能存在的说法吧?这是真的。其实你这次扮演的山神,信仰的人本来就不多,所以灵力增长的速度缓慢,无论是救活目标还是变出衣服,都是新人保护期的特别优待,但这有点像贷款,以后都是要还的,所以你现在身体就很虚弱了。”
叶初:“……我打算放弃,你抹杀我吧。”说什么山神,很厉害的样子,其实那么多限制。这还玩什么?
“哎,别灰心嘛。想想以后等你灵力充足的时候,装逼的模样。”
因为体力不足,叶初劳作了不到半天,就不得不停歇。老板娘过来看,气势汹汹准备责骂,却看到他脸色苍白,一副将死之人的模样,吓了一跳。雪代巴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看到叶初内心也很震惊。不明白好好的人怎么隔了半天就变成这样。她央求老板娘让她送叶初回屋,老板娘同意了。雪代巴的美色短短半天便吸引了不少客人慕名前来,她做事又认真仔细,无疑是个好帮手,老板娘因此对她格外优待。雪代巴扶着叶初。叶初讨厌旁人的触碰,但此刻他浑身都没力气,不搭着雪代巴连走路都成问题,何况尽管他不愿承认,巴身上的香气让他有种很安心的感觉,像是周身的疲惫都得到了抚慰……
他像是生病的小孩子一样,被雪代巴悉心照料着。扶着他躺下,给他盖好被子。他眼睛都睁不太开了,但察觉到雪代巴有话要说,便硬撑着等待她开口。终于,她道:“是否去请位大夫比较好?”
“不必。”
“您的状况……”
“死不了。”
雪代巴沉默片刻,静静道:“我明白了。”
她去工作了。因为不知道叶初现在的状况什么时候能走,她担心要是被老板娘赶出去,二人无法生活,便更加努力地工作。这二人的情况先是只有店里人知道,久而久之,来的客人也都了解到这位冷美人不幸地有个体弱多病的什么事都做不了的相公,并且她相公还得靠她养,纷纷表示怜悯。不少自信过剩的人提出“甩掉你那个窝囊相公,跟我吧”,雪代巴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面孔,恍若未闻,放下碗碟便离开了。老板娘在这一带很有威望,所以也没有强迫雪代巴或者占她便宜的人。
叶初过上了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饭由雪代巴端来,吃完后又默默收拾。他一觉能睡一天。在他沉睡的时候,有一次雪代巴悄悄地试探他的鼻息,确认他还没死后才松了口气。唯一的好消息是,像系统说的那样,他有在慢慢恢复,相信不久便能继续上路。
紧随好消息而至的,是一个坏消息。系统丢失了对绯村剑心的定位。
叶初都麻木了。系统不靠谱的形象已经在他脑海里根深蒂固,以至于发生这种变故,他竟然有种“果然会这样”的感觉。
【宿主放心,等我返厂修一修就好了。】系统的语气透着股汗流浃背的意味。
这天,他惯例在夜幕降临时醒来。雪代巴不在身边,窗外月华如练,周围安静得令人不安。他恢复了点力气,有些口渴,便起身出去找水喝。这时黑暗中突然一阵骚动,如雨点般嘈杂密集的脚步声传来。“快逃!新选组的人来了!”有人大叫道。他停住了脚步。扶着墙壁。看到拐角处出现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朝着他的方向跑来。那人身后还有一个人,手里握着刀,姿态闲适,像是在逛花园般。很快追上了前面那人,那人回头奋起反抗,挥出一刀砍了个空,他自己的身体却被对方的刀贯穿,嘴里涌出鲜血。那人像甩垃圾一样把他甩开。刀尖滴着粘稠的血,在地面留下深痕。突然他锐利的目光朝躲在暗处的叶初射来。月光下那张脸仍是少年的脸,唇红齿白,清秀得像个女孩子,白皙面容上沾着血迹,妖冶鬼魅。
是冲田总司。
他朝叶初走来了。叶初一动不动,深知在对方手下,他是跑不掉的。就在这时,一个纤弱的人影冲了过来,挡在叶初面前。
是雪代巴。她似是刚刚跑来,气都喘不匀。在犹如煞神附体的冲田总司面前,她弱得像一只蚂蚁。但她没有逃,而是坚定地望向冲田总司冷漠的眼睛。
“你不能杀他,他没有刀。”
冲田总司皱了皱眉,随即意识到她说的是真的。眼前的青年脚步虚浮,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即便不杀他感觉也活不了多久。重要的是,那些倒幕军团的武士绝不会不带刀,因此可以判断,这只是个平民,不过出现在了错误的时机。
冲田总司收起了刀,转身离开,系统心有余悸:“吓死我了。只是可惜……”
刚才情况紧急。叶初召唤了系统,系统同意让他再次透支灵力,不过这次之后他会比现在更虚弱。并且他灵力满格的状态是有时限的,只能维持一个小时。
而如今他正处于这种情况。满身灵力无用武之地。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冲田总司走到半路却突然停下。雪代巴紧张不已,以为他改变主意还是要对叶初下手。但冲田总司并没有回头,而是弯下了腰,剧烈地咳嗽起来,浑身颤抖,十分痛苦的模样。叶初想起来他患有肺结核,现下应是突然发作了。在这个时代,肺结核还是一种慢性绝症。他心下有了计较,朝冲田总司走了过去。还隔着一段距离,冲田总司便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回头眼神凌厉地望向他,手放在刀鞘随时准备出刀。
叶初在他面前停下了,抬起右手。冲田总司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没在他身上察觉到杀气,便也暂且没有动手。从他的掌心涌现金光。即便镇定如冲田也不由愕然。只见那金光如一缕烟雾,飘飘忽忽地将冲田总司全身包裹住。冲田浑身僵硬。在感受到金光传递来的暖流,而胸口处仿佛要将他撕裂开来的疼痛奇异般地减轻后,他不由得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