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别墅里的面试结束后,老管家引着他们去花园附近的露天休闲区等候,在那里享用咖啡和甜品。
殷胜天从面试结束就耷拉着双肩,她觉得她完蛋了,没戏了,心里又在为自己购置今天这身行头心痛。就在这时,父母的电话打来,那些令人窒息的催促她回家工作、相亲的话让她的情绪一下子爆。
她拿着手机躲进花园,压抑着声音跟父母吵架,跟爸爸说“不想回去”“不想相亲”“不想结婚”,说着说着几乎就要崩溃了。
殷胜天就是在这时第一次见到裴雪意的。
他从玫瑰花丛里站起来,看了她一眼。
殷胜天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这花园里还有人,那她刚才那些话岂不是全被人听见了…
她几乎是惊慌失措的离开了,连一句“打扰了”都忘记说。
殷胜天后来莫名其妙就被录用了,同一批录用的还有另外两个人,全都是海归,但是三个月试用期后,只有她抗住邵云重的摧残留下来了。
她至今都怀疑,那天是不是裴雪意听到她的电话,目睹她的崩溃,出于同情让邵云重给了她一个试用的机会?
就如同,她至今都难以忘记,那天下午离开庄园别墅时,她路过玫瑰园,看到那个少年坐在圈椅里,面对着一丛玫瑰,那么孤寂的模样。
为邵云重工作的这几年,她的变化翻天覆地。她见识了很多东西,学习了很多知识,包括那些在课本上学不到的。在英国陪读的时候,她还读了个硕士。
以前,因为18o的身高,大骨架的身材,她总是自卑的。一个女孩子,却有18o的身高,让她在大学校园里也引人注目,所以她总弯着腰、驼着背、低着头。
裴雪意第二次见她,就问她:“你怎么总是低着头?”
后来,她终于把头抬起来了。
她开始健身,管理自己的体态,她变的自信,开始改变自己的形象。
当她慢慢的有了精英白领的样子,兴高采烈地给他看自己新做的指甲,问他好不好看?
他看了一眼,便说:“不好看,女人不要武装外表,要武装头脑。我看你现在就没怎么有头脑。”
这家伙说话真的很刻薄啊。
但他有时候又很会说话。
其实殷胜天原本不叫殷胜天,她叫殷胜男,她有个姐姐叫亚男,这是她爸爸连生两个女儿、一辈子没有儿子的遗憾。
她不喜欢这个名字,成年后一直想改掉,后来终于下定决定去改,就去找看八字的起名字。
裴雪意知道后笑话她迷信,调侃道:“男人没什么了不起的,所以胜男没意思,你不如叫胜天,人定胜天。”
她当时被一句“人定胜天”唬住了,就改了这个威武雄壮的名字,后来越来越喜欢。
殷胜天站在病床前,俯身捏了捏裴雪意苍白的脸,“我想做这个动作很久了,你现在没办法吧?你这个大傻子。”
其实,当年就是他太心软了吧,知道她被父母逼着做不喜欢的事,所以想要给她一个机会。
他当时,一定是想到自己了吧。
裴雪意昏迷了三天,在一个夜晚醒来。
他应该是疼醒的,意识并不十分清晰,昏昏沉沉地在病床上喊疼,声音虚弱的就像小猫一样。
肌腱断裂当然是很痛的,如果不是他一直昏迷着,再加上医生用了止痛泵,手术后清醒的每一天都会是煎熬。
第三天止痛泵里的药物用完了,医生撤了止痛泵。人的痛觉在夜晚时格外敏感,今晚是第一个没有止痛药的夜晚,他当然会觉得痛,呼痛是本能反应。
邵云重站在病床前冷笑,“你也知道疼?”
他俯身贴在床边,恶狠狠地说,“你活该,知道吗?疼你也给我忍着!你那么有本事,你怎么没死成啊?真有本事你一刀先捅死我,再捅死你自己!”
“邵云重,你神经病啊!”殷胜天拽着他肩膀,使劲把他往后拖,“我求求你了,你别疯了行不行!”
他这样子太可怕了,殷胜天担心,他一个激动,会把裴雪意从病床上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