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语愣愣的看着众人将桌子碗筷收走,很快院子里只剩下她和穆景言。
隔着一层纱,穆景言的神情看不出什么。
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脚下挪动了一下,站在原地没动。
“那琴是因为东语在宫里经常听嬷嬷讲故事,所以就认得……”
“东语……”
穆景言打断了东语的解释,声音没了棱角和冷意,清涟的带着几分倦怠。
“本王要谢谢你,多亏了你今日的安排让本王心情好了些。这府邸不至于太过于清冷。”
东语神色一正,这一刻真切的听出了穆景言的疲惫和低落,她早就发现穆景言回来时眼底的寒霜,见穆景言随着他们闹,便以为这趟进宫没什么问题。
心里一动,东语向前走了几步,推开纱帘穆景言的脸色全部呈现在她眼前。
明明是慵懒闲适的姿态,可惨白的唇角,微红的眼底都是落寞的失意。
虽然穆景言见她进来飞快的转头,可东语还是看到他眉宇间的微红,心头一拧缓慢开口:“王爷在宫里,遇到了什么事?”
“父王只和本王说了两句话,能有何事?”
“那为何这么久才出宫?”
“因为一众大臣早早的等在御书房弹劾本王……先斩后奏,拥军自负,处事武断。”
森森的话语如同一枚泛着寒气的利刃从心头划过,东语眼眸探向穆景言,只看到深潭般的眼眸。
“这些是太子的手笔?还是?”
怪不得遇到刺客,不是京中的人
再派人来问询穆景言的安危,反而将穆景言和小太监侍从的花边新闻传得全城皆知,这一切都是针对穆景言的一场阴谋。
不管他被刺杀至死也好,还是落荒而逃,又或是办的成没办成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对他的诛心之策。
“是谁都不重要。之前有一点你说中了,不管本王争与不争,只要本王还活着,就不算完。”
见东语有些困惑。
穆景言的手放在琴上一挑,琴弦发出一声幽鸣:“本王刚出生时母妃正得宠,父皇当时曾一度想要力排众议立本王为太子。”
有了这个前因东语立刻就明白为什么穆景言隐忍藏拙还是被人针对,有立穆景言为储的心思,这件事在其他人眼里就是一种担忧,谁都不能保证穆皇会不会随时喜怒无常的重新对穆景言上心。
垂下头,东语嘴角却牵起一抹无声的笑,她原本还在烦恼怎么让穆景言一点点被穆皇重视,如今有这么一层过往,很多事就会变得简单起来。
“那些人如何对王爷不重要,重要的是穆皇的态度。”
穆景言眉头一挑,在东语看不见的地方宛若不经意的紧紧盯着她的每一刻神态:“那依东语你的想法,父皇是何态度。”
沉浸在思绪里的东语没有注意到,在凉棚里踱了几步,一手抚在唇上,一手在手腕上敲击着,突然眼前一亮,掷地有声道:“穆皇更像是旁观。”
“可太子已定。”
东语毫
不在意的轻笑。
“哪怕是定下了天下又如何,这天下还有随时能反了的朝廷。”
脚步顿了下,东语眼神骤然变冷勾起一抹冷笑明明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