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反倒镇定下来,绷住了脸,生气道:
“不要以为这种事情随便应付两句就可以蒙混过去,我知道你们根本不相信我,你们打心眼里已经认定了那个事实,对不对?
不如这样,今晚上,那个斗笠混蛋再来敲门的时候,我会主动站出来开门,怎么样?倒那个时候,大家就该明白我真的不是了!真的不是,千真万确!”
着,乌鸦大步往自家走去。
“你疯了?”
红衫拉住她,“万一你真的不是,岂不是要被斗笠怪诞杀死?”
“什么叫作万一?”乌鸦转过头来。
“呃,”红衫松了松手,“我错了……我是,你肯定不是斗笠怪诞的女儿。这样的话,你就更不能去开门了啊,你死掉了怎么办?我还欠你好几次任务都没有还呢。”
“不用你,我知道我不是,”
乌鸦的情绪明显很不大对劲了,眼眶有些发红的看着红衫,又看了看顾醒和真衣,
“同时,我也十分确定你们根本不相信我。所以,我才一定要证明给你们看!那……放心吧,我有昏鸦,有大榕树,昏鸦最高的规则已经到了d+,那个怪诞才几级?我斗得过他!”
红衫再要劝阻,乌鸦已全然不做理会,自顾往家里走去。
“喂,”红衫看着一旁不言不语的顾醒,“你倒是帮我劝一劝她啊?真衣的话功能不健全,圣子明显被吓到了,你倒是冷静的很,嘴皮子看起来也还行吧?帮我两句话啊,你倒是……”
“怎么劝……我又打不过她。”
“让你动口,又没让你动手……要不然,施展美男计也可以!把你那八块儿结实的腹肌亮出来,把你倔强的性格、豪气的男人味亮出来,展现你的人格魅力和自信坚强,你不是在这方面很擅长吗?”
施展美男计是绝不可能的,这不符合顾醒做饶原则。
他此刻脑袋里想的是——
乌鸦到底是不是斗笠怪诞的女儿?一定能够通过某种妥当而安全的办法,得到这个问题的解答。
“喂,你到底再想什么啊?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乌鸦被斗笠男杀死么?”
“啊,斗笠男,”
顾醒一拍脑袋,“我想到了,斗笠男,是斗笠男啊!”
“你在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
乌鸦使劲往家里跑去。
不知什么时候起,空阴沉起来,落下蒙蒙细雨。
乌鸦知道,那是斗笠怪诞将要到来的讯号。
她看了看时间,还没到傍晚,显然斗笠怪诞提前到来了。
那么,这似乎也是一种规则上的趋势——从今往后的每一,斗笠怪诞到来的时间都会提前一些。
“铁头鸦!”
红衫从身后不远处追了上来,“你等一等!不要冲动!”
乌鸦知道红衫是为了自己好。这个女人向来嘴很硬,也很傲气,但自从乌鸦在一次怪诞事件中救了她的性命之后,她对乌鸦的态度就转变了很多。甚至主动提出,要帮她解决十次怪诞事件,以报答救命之恩。
不过,一码归一码,乌鸦决不允许任何人在这种事情上胡乱猜测。
“走开!”
乌鸦冷起了脸,“死掉不要怪我。”
她把昏鸦放了出来,在两个人中间的位置如鬼魅般游荡。
昏鸦的影子窜来窜去,红衫躲躲闪闪,很快被乌鸦甩远了。
在像雾气一般迷蒙的雨水中,乌鸦奋力奔跑着。
她脑海里的思绪比她的脚步飞的还要快,还要急,还要乱。
她完全没有在想即将面对恐怖怪诞。
她只是想起了从前,想起了儿时温馨的家——
总是在织毛衣看电视奶奶,喜欢每去围棋室下棋的爷爷,经营一家便利店每回来都很晚、脸上却挂满慈爱笑容的爸爸,做完家务闲余时间喜欢全情投入理财的妈妈。
妈妈做的猪排饭味道好极了。
还有稍稍年长的哥哥……那个喜欢和自己抢猪排饭吃、却又总是把最好、最珍贵的宝贝让给自己的哥哥。
如果下辈子还能遇到哥哥的话,乌鸦会把所有的猪排饭都让给他。
();() 她无比熟悉的宅院已在不远处。
乌鸦向远方了望,斗笠男子在一片雨雾蒙蒙中向这边缓缓走来。
她看着他,内心满是无处宣泄的仇恨和愤怒。
凭什么,凭什么他明明杀了她的全家,她的亲人,却还能继续逍遥下去,还能成为别人胡乱猜测她身世的由头?
她恨透了他,却拿他无可奈何。即便是付出了永远失去所爱之饶代价,好不容易容纳了昏鸦,她也无法战胜他。老也太不公平了。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乌鸦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