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研良走在前面,也没过多关注她,他正在思考这件奇怪的案子。
目前疑点很多。
知道自己即将受害的被害人,情绪诡异、力气极大的凶手。
虽然人类在肾上腺素大量分泌时的确能做到许多平日做不到的事,但这并不是一群保安都完全控制不住的理由。
白研良会对这个案子感兴趣,主动要求过来看看也是出于此。
这件事和杨万龙儿时记忆中的那个案子很像,也许……和研人的事也有一些关联。
“杨一一。”
白研良忽然停下脚步,看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一言不发的杨一一。
“你先回去吧。”
杨一一抬起头,看着白研良的眼睛,她觉得自己也许被小看了。
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任何情绪,相反,白研良的态度很温和,但……她却能感受到一股从骨子里流溢出来的死寂。
这种感觉让她竟不敢多看白研良的眼睛,她总觉得……那不像是一双活人的眼睛。
“你……你要去哪儿?”
她鼓起勇气问到。
“凶手的家。”
杨一一的眼睛亮了亮,刚想说自己也要去,心底却又升起一丝恐惧。
她不敢……去那个杀了人的同学的家。
察觉到自己这个念头的杨一一紧咬着嘴唇,忽然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尖,轻声道:“喂,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白研良沉默片刻,然后伸出了手。
他揉了揉这个理工附院的头发,笑着说到:“这世上很少会出现‘一下子’的奇迹,学习,工作,爱情,乃至整个人生,我们都不能一蹴而就。现在的你不行,但只要还有下次,下下次,只要我们的生命还没有结束,我们就能不断刷新与苦难困境交锋的次数,到时候,你会发现因为自己每次的一点点坚持,人生已经变得截然不同。”
杨一一不满地摇着脑袋,摆脱了白研良的手,与此同时,她又看向了他的眼睛,这一次,她仍然没能从那双眼睛中看到笑意,但却看到了让她心生慌乱的认真。
“所以,现在的你认真学习,保持一点点的进步就够了。”白研良收回了手,这个对刑警职业充满向往的理工附院,情绪终于好了些,但却没好气地整理着自己被揉乱的头发,时不时瞪白研良一眼。
他没有说谎,但也没有说全。
事实上,有些人天生就无法做到一些事,人类生来……就是不平等的。
……
下午,白研良跟着王警官一起去了郝博文的家里。
郝博文,就是那个行凶的男生。
他的家庭条件不算差,从小区的居住环境就能看的出来。
给白研良和王警官开门的是一位面色很难看的中年男性,让他们进屋后那位父亲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
郝博文的母亲则是站在二人身边,眼泪唰唰地流,嘴里不停地说郝博文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他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王警官无奈地安慰着郝博文的母亲,白研良则是趁机进了郝博文的卧室。
刚一进入,白研良就感觉到了奇怪。
无他,太整洁了。
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书籍,干干净净的墙面,叠成了豆腐块的被子,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地面。
白研良敲了敲门,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请问,有人收拾过郝博文的房间吗?”
郝博文的母亲又开始哭,她摇了摇头,咬着嘴唇说到:“没……都是博文自己收拾的,他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
白研良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
这间卧室已经不是轻微洁癖的程度了,更像是……某种对于整洁近乎偏执的要求?
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规规矩矩,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
目前看起来,郝博文是一个极其自律的人。
他的房间没有电脑,没有手机,连台灯的款式都很老旧。
白研良翻开了郝博文的书籍,发现除了课本之外,都是些很普通常见的读物。
郝博文似乎对画画很感兴趣,他的课外读物里有好几本绘画教材,而且翻动的痕迹明显更多。
但……白研良找遍了整个卧室,都没能找到一张他的画作。
他的画呢?
第四十章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