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想的办法,我都尝试过,譬如将体内战兽都换成最适合我功法的兽种;将它们编排阵法,缩减占据丹海的空间;以投机之道,选择正孕育幼兽的母兽;以图腾入道,将植灵的茎叶,编织于能量回路之间;以梦凝境,将战兽取代为虚幻的力量……”
一口气描述了数十种强行增加体内兽力的方式,其中不乏其它仙王、圣人不传秘术,碧垓长叹一声:“但不管方法怎么换,终是差一单位的兽力。”
“这,这是为什么呢?”
大梦道尊异常好奇。
“冥冥之中,自有大道阻止修士完成最后一步!”
碧垓淡淡回答。
“因为我们都没法勘悟,那最重要的道意。我曾无限接近它,却每每与它失之交臂,每当靠近它的时候,我都感觉灵魂无限轻盈,仿佛大道与我之间,只隔着一纸窗纱,我目光可从临谷极东望至极西,我的呼吸能让巨鲸化为鲲鹏,我的念头令星辰生,星辰灭……我的心情,便是众生宿命。”
碧垓只描述自己感觉的冰山一角,便能让人体会那全知全能的畅快和恣意。
所谓最重要的道意是什么呢?
临谷大界以兽法为基石,所以永恒的门槛,以兽数为标准,那么契约垓兽,到底需要满足什么条件?
今日,碧垓就是来见证结局的。
大梦道尊表情茫然地抬头看天,天顶道塔内,无数战兽如川流一般疯狂涌入真小小体内,但它们视真小小的丹海如透明,有多少战兽涌入,就有多少战兽涌出,诚如碧垓所说,冥冥之中,自有大道阻止修士完成成就永恒的最后一步。
“没有人能抢在我之前!没有人!”
坛道佛子面色狰狞,与真小小一样唤起万兽奔涌,向自己的丹海跳入,但与她一样,丹海与所使用的契兽法已经达到了饱和,再也无法多控制半只战兽。
无法抢在真小小之前完成兽力入垓的转变,坛道佛子就开始疯狂地攻击真小小泄愤。
虽然真魔熵因为真小小已成就一滴血大圆满而不愿再与她交手,但坛道佛子的怒火,真小小却承受不起,不做无谓的挣扎,真小小一次又一次在佛子的攻击下化为一滴血又复生。
面对此景,坛道佛子心情绝望!
之前自己受伤,道塔会迅速补充自己体内的兽力消耗,他本以为,自己占尽天时地利。可现……
他每杀灭真小小一次,她都会原地复生,而且在战杀中消耗的战兽,会在复生的同时立即填补。
不管死多少次,她的兽力始终优越于自己,只差垓境,一个单位!
而且那真小小凝望自己的目光,越来越幽暗可怖……
她从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之后的观望,再到现在的从容甚至轻蔑,她看出来了,他的无力和窘迫,面对不死不灭的邪灵,他真的无下手!
被越杀肉体越强横,真小小变得越来越难杀,而且随着兽化程度的加深,现在的她保持着魔女的兽化状态,那血红色的魔眼,看着比坛道佛子还妖冶七分!
“如何才能真正杀死她!!!”
坛道佛子对着真魔熵一阵狂吠。
“我若知道方法……就不会自己一直求死不能。她的肉体……太强大了,远远超过极境,甚至比我天资还要恐怖得多!”
真魔熵像只打了霜的茄子,干巴巴地回答,他绝不会主动告诉佛子,若他以一滴血与真小小对撞,二人的不死不灭之力,有极大可能同时消亡。
他的求生意志战胜了理智,现在他只想迅速远离真小小这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后辈,因为他能杀死她,反之亦然……
“没用的狗东西!”佛子彻底狂躁。
“我从来没有见过……佛子这个模样。”天珠子无比感慨。
“所以先生的意思,是他被真小**到绝路了?”碧垓紧紧站在天珠子自我囚困的牢笼旁。
看似坛道佛子在一次又一次杀灭真小小,但事实却是,坛道佛子早就失去之前的从容和绝对自信。
“这我可没说,坛道佛子的手段嘛……还多着呢!”
天珠子淡淡笑着。但碧垓看他的目光却全然不同,在她的眼中,眼前的老人才是真正全知全能。
坛道佛子的确还有手段,再这样下去,随着时间的推移,真小小的威胁将越来越大!
他瞪着腥红的眼睛,看看身后的真魔熵,又看看身前已无畏死亡的真小小。
“不!”
真魔熵突然清晰地意识到佛子要干什么,他愤怒地嘶吼,浑身上下腾起赤红色的魔烟!
“你要是这么做,我就毁灭你所在的世界!”
声音倏地变得低沉沙哑,真魔熵的身体开始严重兽化,一团团兽影,在脚下拉长阴影。
“毁灭世界又何妨?”
对于这样的威胁,坛道佛子根本不放在心上,这整个星海,他看重的只有自己,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就是另外一个严子枫,为了成就自己,毁灭世界又何妨?
说完这一句,坛道佛子便伸出自己右手中指,长长的指甲……用力从自己的胸膛切下!
“不!!!”
指甲划开了坛道佛子的皮肉,但意外的是,惨叫不止的却是真魔熵,一层层黏液般的物质从真魔熵体外剥落,一道道金光在半空中断绝。
三变金蝉子,魔佛形态的最强道法,就是以肉身永远禁锢一个强者为自己所用,那人无论如何都无法破坏肉身牢笼的封印,而且受到秘法的影响,还会自愿将力量借给蝉子使用。
在此之前,禁锢恶犬是坛道佛子的最得意之作。
但随着事情的发展,很显然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
他决绝而无情地将真魔熵从自己体内拔除,而后试图重新动用秘法,将真小小的肉体与灵魂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