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飘飘手里握着月牙簪,心中泛着暖,透着疼,父亲对女儿的爱原来可以如此温润,只是她往后余生都无福享受。
云飘飘郑重地将玉簪插入髻,闭上眼睛,酸涩的泪水顺颊而下。
“如果我死了,青阳也把我烧成灰,但不要埋在这里,把我撒在山脚下,也算是有个靠山。”
也许是两个时空都没有父母依仗的缘故吧,云飘飘特别希望能有个肩膀可以依靠,那是永远不会背弃的爱。
“青阳就是姐姐的靠山。”云青阳这话说的极其自然,像是理所应当,就像他上次说“希望姐姐每次回头,都能看到他在身后”一样顺其自然。
待到一切即将化为灰烬时,侧旁的棠梨树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随之踉踉跄跄走出一个拄着黑棍子的黑衣人。
那人试图走向人群,谁知刚挪动步子,又是一阵剧烈咳嗽,佝偻的身形晃了两下,噗通栽倒在地。
坟场骤然冒出黑衣男人,一向相信鬼神的人们吓的纷纷逃窜,转瞬之间,坟场里只剩下云飘飘姐弟和叔父一家人,坟场外倒有几个胆大的探头探脑地往里观瞧。
“快救人。”云飘飘和云青阳对视一眼,齐齐冲向倒地的黑衣人。
“没了呼吸。”云青阳试探鼻息,锁眉摇头。
“还有救。”云飘飘俯在黑衣身侧,双手交叠开始胸部用力按压。
刚刚按压了一分多钟,云飘飘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她毕竟没练过内力,她的那些花把势也就是吓唬吓唬云上阳。
“我来。”云青阳已然明白操作方式,接替云飘飘继续按压抢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黑衣人仍旧不见醒转。
云飘飘咬唇道,“必须辅助人工呼吸了,青阳你……”
眼见仅仅靠着按压不能奏效,云飘飘便想到辅以人工呼吸,在另个空间这些基本救助技能师父都是教过的,没想到来到这里倒用着了。
她本想让自家弟弟上,但又怕委屈了他,毕竟眼前这个人满脸都是泥污和灰尘,云飘飘心一横,坐在黑衣人身上,眼睛一闭,捏着黑衣的鼻子,对着嘴就吹了下去。
“伤风败俗呀。”坟场外一片躁动,“青阳,快让你姐姐下来吧,这光天化日地骑在男人身上算怎么回事。”
起初的几个胆大的吆喝声,把原本走远的人们也召回来了,他们摩肩接踵,一边津津有味地看,一边骂云飘飘该沉河了。
涂凤忍不住了,碎步上前,就去扯云飘飘,只见云飘飘在喘息之间,厉声道,“青阳,别让人靠近。”
被眼前一切镇住的云青阳,讷讷地嗯了一声,刷地拿起了黑衣人的黑棍子。
只听得仓啷一声,一把银光闪闪的利剑在正午的阳光下透着素素寒光,最让人胆寒的是,长剑的中间那条长长深红血印,从剑柄直到剑尖,像是徐徐下躺的血滴。
原来这毫不起眼的黑棍子中藏着是把利剑,涂凤哆嗦一下,整个人坐在了地上。
“青阳,你爹娘的刀剑可从来没对过自己人,你怎么拿剑对自己婶娘。”从未对云青阳姐弟大声说过话的云河像是吓到了,高声喝道。
“云飘飘,你有点脸不?棠迎生骂你看来没委屈你,你还真的下贱。“
云上阳吃了上次亏,也不敢上前,只是站在几米远地距离吆喝,正在坟场外踮脚看的棠迎生听到自己名字,赶忙缩回了头。
“姐姐,你以后可怎么见人?”云朵朵似乎没考虑自己,为云飘飘急的的跺脚,“姐姐可是刚刚退了婚的。”说着急的哭了起来。
云上阳看亲姐姐哭,更急了,梗着脖子放狠话,“云青阳,你也纵着你姐姐是吗?行,你有种,你们都有种,丢人现眼是吧,那你们就丢你们自己的人,以后别再说你们是云家的人。”
“咳咳咳。”经过云飘飘一番折腾,黑衣人终于醒转。
“啊,醒了醒了。”云飘飘如释重负地坐在黑衣人身上,拍拍手上的灰土,咧嘴笑,眉眼笑成了月牙儿,嘴上脸上也跟黑衣人一样脏兮兮的,活脱脱一只刚刚在泥土里调皮过的小花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