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昌也懒得多想,他也没露面,表现什么平易近人,就在车辇里面说道:“诸位请起,不必多礼!”
一帮人惴惴不安地起了身,跟在仪仗后面,直接就进了朝鲜王宫,在大殿里头等了半天,刘昌又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了。
刘昌没有说话,吕田从旁边跨出一步,口中说道:“请天子诏!”
很快,就有人捧着一份玉轴帛书躬腰趋行而来,下面群臣面面相觑了一番,然后在吕义的带头下,跪下叩首:“臣等恭闻圣命!”
刘昌才懒得给这份伪造的册封诏书下跪,也不管这事到底符不符合礼法,因此,自个接过诏书,宣读起来:“朕以微渺之身获保宗庙,夙夜兢兢,唯恐羞先帝只遗德!今闻燕人卫满,先叛故国,又叛主君,朝鲜先王箕准为其所惑,又复行叛逆之事,驱逐先君,篡国自立,实乃乱臣贼子,天下当共击之!今有小子刘昌,朕之嫡长,品性淳厚,当明朕意,拨乱反正,今册小子刘昌为辽王,恭朕之诏,以讨不臣,早建宗庙!”
诏书念完,下头又是叩首高呼:“臣等谨遵圣命!臣等拜见大王!”
虽说刘昌这弄得很是仓促,甚至显得有些潦草,但是下面群臣却一个个战战兢兢,还各自在心里劝说自己,正经的册封典礼应该在长安已经举行过了,如今念个诏书,也就是通知他们一声而已,谁要是敢不当回事,只怕没什么好处。
事实上,之前城外大军的攻势,已经叫这些贵族看清楚了形势,当初他们能屈从于卫满,如今面对比卫满更加强大的刘昌,自然更不敢反抗,心里还得安慰自己,起码这位是个大方的主,背靠大汉,不会在乎他们那三瓜两枣的,这般想着,一个个都勉强自己恢复了常态。
刘昌安然坐在上首,接受了群臣叩拜,然后才开口说道:“寡人德薄,蒙父皇圣命,来此建藩,朝鲜不比中原各国,远在辽东,父皇有令,寡人可自行其是,日后还望诸位同心同德,光大社稷,寡人不吝赏赐!”
刘昌说完,下面众人便是精神一震,然后就见吕田又拿了一封帛书出来,宣读起来:“辽王有令,今有景齐、韩穗、康增、历息等人,深明大义,返邪归正,兴大义,擒缚伪王卫满,归顺大汉,寡人德薄,也知有功必赏,特赐有功之臣绢百匹,铜千斤,玉璧十对……”
一番赏赐下去,这些人顿时都安下心来,刘昌又封吕义为司马,吕田为卫尉,其他一干将士也各有封赏。
一番封赏之后,刘昌便命人设宴,群臣坐在大殿之中,看着奉上来的精美食器,还有里面几乎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精美食物,一个个都变成了土鳖,看着刘昌的眼神愈发敬畏,对南边大汉也是更加谦卑起来。
一番推杯换盏,那叫一个君臣尽欢,而卫满和他那些党羽这会儿被关在狱中,却是心死如灰,茫然无措。
卫满原以为自己临死之前总能见到那位所谓的辽王,结果刘昌根本没将他放在心上。这人是养不熟的,留着他也是无用,不如直接杀了,首级给箕准送过去,就当是额外的聘礼了。
刘昌这边像模像样地选了个黄道吉日,正式称王建制,然后就在在朝堂上宣布改制。
朝鲜的官制甚至可以追溯到大商,因此,官职很古老,而且相当程度上分走了君权,所以箕准被驱逐,最终能带走的也就是心腹的人。而到了刘昌这里,却是不能容许这般的,他需要的是一个集权的朝堂,而不是各行其是,大家各有各的盘算。
因此,刘昌直接打着按照汉制的旗号,开始改革官制,当然,不能如同长安那边直接搞什么三公九卿,真要是这么搞,人家都要以为刘昌是想要另起炉灶了,因此,刘昌精简了几个部门,先是设立了类似于少府的内府,命吕田为内府令,接手了卫满手下的产业,这个大家对此没什么想法,毕竟,内府说白了就是刘昌的钱袋子,他初来乍到,自然得先将钱袋子捏到自个手心里。然后,就开始改革外朝的官制,他也没一开始就搞什么三省六部,各种制度本来就不是能一蹴而就的,因此,他就是按照汉朝的制度,设左右国相,左国相是吕义,右国相就是原本朝鲜的国相景齐。这位往上数,其实也是子姓,也就是说,他们家原本也是箕子的后人。实际上,朝鲜这么多年,最顶层的官职,还是箕子的后人还有当年箕子的几个心腹的后人在轮流担任。
然后又设立了国尉,国尉选的就是吕义的副手吕直,这位虽说有些沉默寡言,但是并不是什么庸碌之人,他也是吕氏的家臣出身,素有勇力,只是资历略微差了一些,所以才做了吕义的副手。最后就是御史大夫,刘昌选的是之前从乌桓人那里救出来的一个奴隶,叫做王进,这位落入乌桓人手里时间不算长,原本居然也是读过书的,算起来是杂家弟子,他先生也不出名,他也就读过《吕氏春秋》,还是不完整的版本,毕竟,之前因为战乱之类的缘故,许多书籍都损毁了。而大汉那边,这些年一直崇尚的是黄老,儒家法家也有点地位,杂家完全排不上号。王进家里还算是有些钱财,要不然也供不起他读书,只是读过书之后,想要一展才学,可就困难了,王进废了许多力气,最后也就是在地方上做了个啬夫,然后遇上匈奴入寇,他作为小吏,自然也被迫带着青壮顶了上去,然后就被作为仆从军的乌桓人给俘虏了。
王进在乌桓人那里半点也不敢表现出什么才学来,老老实实在那里做奴隶,好在他运气不错,不过是一年多的时间就遇上了刘昌,将人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