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静得落针可闻。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男人撒娇是个什么画面。
简直惊心动魄,让人没眼看。
“这是本宫的府邸,本宫的园子,本宫的面首,容不得其他人在这里放肆。”晏九黎任由靳蓝衣和秦红衣抱着她的手臂,目光环顾四周,声音冷冷,显然不给任何人面子,“别说赵公子还没进府,就算以后进了府,此处也由不得你说了算。”
“没错。”靳蓝衣听到这句话,顿时扬眉吐气,冲着赵长泽趾高气昂地示威,“你进府晚,说不定还要给我们敬茶呢。”
赵长泽纵然修养再好,听到这几乎也无法继续忍耐。
他面色薄怒:“如果长公主不想答应这门婚事,可以跟太后和皇上明说,不必如此羞辱人。”
“本宫为什么要明说?”晏九黎冷冷反问,“你若不同意这门婚事,可以抗旨不遵,本宫不会勉强你。”
赵长泽噎了噎,无言以对。
晏九黎可以抗旨,因为她任性跋扈,藐视皇权还能安然无恙,所以她不想答应这门婚事,完全可以说不要。
可赵长泽却不行,因为抗旨是死罪。
别说他。
就连他的父亲在皇帝面前也是臣子,没有抗旨的资格。
赵长泽沉默良久,神色肉眼可见地沉了几分,此时他显然已意识到自己接了一个烫手山芋。
太后说要给他赐婚,皇上因此而提拔他入朝,可晏九黎这样的性情,他不认为自己能跟她和平相处。
她是长公主,我行我素,横行霸道,无所顾忌,就算真的成了亲,以后发生争执,吃亏的人也绝不可能是晏九黎。
靳蓝衣冷哼一声,嘲讽道:“赵公子的护卫方才不是很威风吗?那狐假虎威的样子,还有赵公子高高在上的姿态,我还以为你无所不能呢,原来你不敢抗旨啊。”
秦红衣赞同地点头:“既然都怕死,谁又比谁高贵?”
“今日在场的所有人,谁敢说不怕死?不妨现在就站出来。”靳蓝衣嚣张地看向众人,把少年肆意张扬的本性发挥得淋漓尽致,“长公主即刻成全你们。”
众位公子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退后两步,谁也没敢说话。
晏九黎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对他“仗势欺人”的叫嚣未置可否,只是心里忍不住想,那人到底是从何处找来的活宝?
既不惧权贵,又能伏低做小,明明胆大如斗,还会撒娇卖乖。
这也算是另类的能屈能伸吧?
“长公主。”顾云琰从石桌前站起身,抿唇看着她,眼神带着点谴责,“其实你没必要把所有人都得罪了,既然皇上给你和赵公子赐婚,那长公主府以后就算有了驸马——”
“谁说他是驸马?”靳蓝衣转过头,不悦地打断他的话,“他跟侯爷你一样,进了府都是男宠,你排第七,赵公子排第八,希望我们以后都能和睦相处,好好伺候长公主。”
话音落地,周遭陷入死寂。
顾云琰和赵长泽脸色僵硬,不约而同地看向靳蓝衣,两人眼神如出一辙的肃杀,恨不得把这个碎嘴少年大卸八块。
众位公子低着头,咬着唇,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来。
晏九黎没空跟他们说太多废话。
她转身往设宴的花厅走去,入了厅,走到主位前落座。
花厅里设了左右两排坐席。
众公子见状,不发一语地跟着她入席,在左右席间依次落座。
晏九黎抬眸看着眼前诸人,漫不经心地宣布:“顾云琰是本宫第七房面首,赵长泽是皇帝赐的第八房,其他人若心甘情愿做本宫的面首,可以主动表达自己的意愿,本宫会予以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