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了结
阳光斜落在屋里,灿金色的芒覆盖半片阴影,时候已经算不上早。
两个人站在床前,马上穿戴完毕。
重尘缨让宴玦摊开手,给他系腰间的长带,抬起头,发觉那脖子上还留着自己印下的掐痕。
半掩在衣领里,又青又紫的一圈,像是锁链,缚在脖颈上,困着他,绑着他,好像只要有这样淡淡一层颜色,这个人就能永远归自己所有。
重尘缨轻轻把指腹贴上去,像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虔诚又温柔,划过来,抚过去,细细绵绵。
宴玦顺着他的动作微微仰起脖子,问道:“好看?”
重尘缨点点头,语气近乎着迷:“嗯,很漂亮。”
宴玦看着他专注的脸,忽然轻飘了语气,似乎意有所指:“那再让你多看看,等会可就看不到了。”
重尘缨动作一顿,有些僵硬地愣在了原地。
他知道宴玦说的是这印记等会就会用灵力治好,可思绪却兀自飘远,无端就想到了封印结束之后。
就好像宴玦在对他说:还不趁现在看看我,之后可就再也看不见了。
他心有两思,便多有此念,总能联系到以后。
重尘缨暗自呼出一口气,气氛忽然沉了下来。
或者说从昨天见到山矾那刻开始,便一直昏沉,哪怕再沸血灼烧,也热不了这滩底层的死寂。
舍不得宴玦是真的,可逃离人族也是他最大的执念。
宴玦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低着眼睛瞧着,也不说话,似乎就是真的等他看个够。
重尘缨若无其事地抬起头,语气依然轻佻:“今天没看够还有明天,明天不够还有后天我不着急。”
他暗着眸子,把虎口对上那道淤青,完完全全地覆盖了下去。
宴玦被迫抬起下巴,被他拽到了跟前更近的位置。脖子上的力道在缓慢收紧,温度在层层升高,连呼吸也逐渐变得困难起来。
他拧起眉,急促地吐息着,像是涸水的鱼。
重尘缨看着他蒙了雾色的眼睛,晕着脸颊上的红,目光发沉,呼吸也在某个瞬间停滞。
吻落了下来。
和窒息一起,伴随着腾云和湍流,势如急火,灼烧了心肺。
难以言喻的痛快。
手掌离开脖颈的瞬间,那道青色的“锁”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宴玦低着头,轻轻咳了几声。重尘缨就把人揽在自己胸前,顺了顺他的后背。
“还行吗?”重尘缨问道。
宴玦摇摇头,嗓子有点轻微的疼:“没事”
重尘缨盯着他,声音里好似哑着暗劲:“之后要是有什么受不了,就同我说。”
宴玦正要接自己没那么脆弱,门外却忽然传来了一道声响。
“宴七,你起了吗?”玄南彦再次不合时宜地出现门外。
在他又要不管不顾地闯进来之前,宴玦飞快开口道:“不方便,站外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