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多的也跟打架一样,实在难缠。
“我见过他,和你一样的死鱼眼睛”重尘缨咧着牙,压低声音丝毫不惧,同着急光剑刃再次逼近,“丑得叫人终生难忘。”
“”
男人似乎忍不住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
声音短促,像是被刻石磨破了的砂纸。他凌厉了视线,积攒许久的灵力终于爆发,将重尘缨震出数米开外。
他挥动翅膀悬于半空,在掌中积起气团,直直扑向仰摔在地的人,企图直取性命。
眼见杀意逼近,重尘缨依然笑意未减,只胡乱抹了把嘴唇,把下巴扬了起来。漆黑的瞳孔中映照出狭小的人影,似乎就是将其圈养在了一方囚笼里。
他握紧手中剑柄,坐直上半身,猛地倒插入地。地面在顷刻间碎裂成片,但木剑却依然完好,只是剑身上下忽然豁开裂缝,从内而外透出丝丝猩红血光。
男人离他越近,那裂缝也越大,光亮也越强。
可在不断逼近的灰蓝色气团里,重尘缨却忽得瞥见了一缕绿光。
那是春日里最为常见的颜色。
能使枯木逢生,也能使活人丧命。
双眼陡然间睁大,霎时露出诸多惨白。深不见底的瞳孔吞并视线,是封尘太久的梦魇裂冰破土,在死寂里裹挟着锋利碎刃突乍上涌。
铁钉椎骨的疼痛,尸身淹没的血河
还有被强行抽干的灵力
冷汗浸透后背,浑身尽泡寒潭,只需要一瞬间。
剑刃上的那层木头还没来得及开裂落下,本该渐强的光又虚虚暗了回去。剑随心动,裂缝再次合拢,变回了开始的木剑。
重尘缨眼前发了白,整个人僵在原地,连鹰爪即将贴近面门都无所察觉。
窗户外忽然爆出剧烈声响。
那是利刃划破气流的声音。
眨眼间,巨大的枪尖虚影流泛浅光,上附的蛇鳞甲纹如金线涌动,从天而降影绰绰地笼罩住了整个暗室。
接着,那虚影轰然爆裂,附带着强烈的震感余波,得逼整座阁楼都晃动了支撑,房梁松垮,碎屑横飞。
再看那黑眼男人,亦被荡飞数米。
重尘缨麻木地仰起头,是宴玦的脸自眼前略过。
这还是他见到宴玦以来离得最近的一回。
隔着那不到三尺的距离,却能清晰地看见眉骨上每一根走势利落的羽剑,极窄的寡肉眼皮迫近瞳孔,眼尾则顺着眉宇的方向望上挑起。
典型的眉压眼,轻狂又张扬。
像迅疾的狼。
宴玦停在自己跟前。
他横着眼,右手持枪而立,左膝跪地止住了飞跃而来的身形惯性。
只回头望了眼重尘缨,见他还算无事,便再次盯住了面前还未竭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