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我放在这儿的地契呢?”她惊声问。
她当初不愿江家拿走嫁妆里所有田庄地契,自己悄悄藏下了一半,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不翼而飞?
金雀跟过来看,猛然一拍脑袋,脸上血色唰的褪尽:“不好!今日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姑姑来过,准是趁奴婢不注意,把地契翻出来拿走了!”
越菱枝顺着她的话拨了拨那些散落的首饰,嘴角终于弯出一抹冷笑。
不仅地契不见,连稍微值钱些的首饰也跟着没了。江家这是生怕她带走一点钱财!
她忽然觉得无力,扶着妆镜缓缓坐下,对望镜中那张娇艳动人的脸。
眼前浮现出江薄长嫂高傲的神情:“不服就到衙门告我们去呀。”
她如何告得了呢?江薄的长兄就在衙门做官。
越家从商,名声本就不如江家这等书香门第,到时若被江家反咬一口,反倒连累了父亲他们。
何况这是江老夫人一手安排,她没有证据,根本无从状告。
越菱枝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双如水洗过的眼眸一片澄明。
“回越府。”她要回去与父亲和哥哥商议。哥哥那么疼她,总有办法。
江家给越菱枝备的马车破旧简陋,一路颠簸。越菱枝蹙眉抓紧了横杆,透过摇动的帘幕窥见街景。
天色阴沉,浓云压顶。街道上寥寥几个行人低头快步走过,狂风卷起旌旗,哗啦作响,似乎昭示着骤雨将至。
“今日街上怎么如此冷清。”越菱枝问,“是京中哪位大人来循州巡视么?”
金雀摇头,很诚实地说:“不知道。”
越菱枝也就抿了嘴不再言语,目光低垂,随马车摇晃。她不笑时温柔得有些阴郁,坐在那里,显得格外孤单疏冷。
好不容易挨到越府门口,越菱枝目光才亮了几分。
她扶着金雀的手下车,却见朱红大门紧闭,题着“越府”二字的匾额已经换了新。两尊石狮子气宇轩昂立在门口,张牙舞爪,像在威吓外人。
越菱枝怔了怔。
太久没来,有些认生。上一次进越府还是回门,想来竟是三年前的事了。
她抬手叩门。
三声却无人应,越菱枝蹙眉:“父亲不在府上么?”
随即想到就算主子都不在,总该留几个小厮看家才是,她心中一凉,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正要抬手再叩,吱呀一声,两扇门之间蓦然开了道缝。
一个脸生的小厮挤在缝隙里探头出来,手还撑在门闩后,满脸戒备:“谁啊?”
越菱枝还没想好如何回答,金雀嘴快,已经脱口而出:“大胆,自家姑娘都不认识吗?越家大姑娘回来了,快快开门迎我们姑娘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