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吃这个。”八岐大蛇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也不管是不是一头乱发或是形象不佳,自顾自用面无表情的脸耍着性子。
“别耍小性子,你不吃药伤好不了。”须佐之男皱起眉看他,一手拿药碗一手拿蜜饯。
“你现在可不是小孩子,别想用这样子让我心软,自己不吃我就灌你!”
八岐大蛇一听,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须佐之男,然后就把被子一掀,露出他苍白躯体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他指着肩上的,“这是你昨天咬的。”
他指着胳膊上的,“这是你前天挠的。”
他指着胸口正中,挑着眉笑起来,“这是你拿天羽羽斩掏我神格的时候捅的。”
“你还凶我!”
须佐之男哑口无言,面对蛇神的诡辩他一向没什么辩解能力,虽然他大可以也脱了衣服将身上的伤一个个数给八岐看——对方牙尖嘴利,爪子更利,他背上的挠痕现在都还很深。
“那怎么办?不吃药你别想好。”须佐之男说不过他,又不知道怎么哄劝,只得将碗一放,坐在他身边,也耍起性子。
“呦!”蛇神新奇,眼里兴味盎然,反而凑了上去,“神将大人也会耍小性子?”
处刑神冷哼,带着十字准心的金色瞳孔低下来,凝视蛇神粉紫色的眼睛。
“没有你懂得审时度势,阴险狡诈。”
蛇神吐了吐信子,一边调笑一边凑近,“你还在埋怨我装成小孩的事情?不是说了那时我记忆有损什么都不记得嘛。”
处刑神抓住他伸向自己的手,严肃认真,“满口谎言,要我如何信你?”
八岐眼神漾漾,唇角勾着浅笑,忽然凑上前在须佐之男眉心落下一吻。
“须佐之男,我回来了。”
他粉紫色的眼睛是闪着光的,像是剔透的水晶,像是缤纷的落樱。
晃晃荡荡,飘进了须佐心里。
“我知道。”他将八岐大蛇拥入怀中,“那天……我听到了。”
“啊~你果然听见了!早就知道还陪我演戏!”蛇神下巴垫在武神肩头,闷闷笑着,半晌后,他趴在武神耳边徐徐低语。
“父亲,阿岐不想喝药,不喝了好吗?”
那语气散漫轻纵,调笑三分打趣三分,剩下全是似有若无的勾引。
须佐之男心尖一颤,不受控制的搂紧他。
“这可是你说的。”
八岐大蛇:“……?”
床幔水波一样撒下,又被风吹拂起边角,隐隐约约泄露春色,卷进去无辜的粉白樱花,溢出声声婉转低语。
狭间的木屋门外,那株樱花树又开了,这一次,它随着春去冬来,不再四季常盛。
因为要等的人,已经回到了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