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有点冒昧,你可以拒绝回答,”织田作之助抬手,摁了摁后脖颈,“夏油君…成年了吗?”
“织田先生看着呢?”夏油杰把问题抛了回来。
“很学生气啊,”织田刚见面一般不会这么随意,但线上聊天比较合拍的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虽然你看着年轻,但是气势和实力都不太符合年龄…”
杰也随意地接上话题,“也就是说实力很优秀咯?”
“没错,很厉害啊,”织田不吝夸奖,“其他的咒术师也和你一样,年纪很小吗?”
“一部分也成年了吧,但是打不过我们,”夏油杰随口说了句,接着反应过来,“啊,我的意思是,打不过我和悟……”
更像是在显摆了!杰斟酌改口,语气委婉,“能力越强责任越大,所以咒术界最难的那一批任务交给我们负责。”
这话,兜来转去还是在委婉地表达两个字:“最强。”
织田作之助压不住嘴角,在心里想这孩子也太可爱了。
横滨的异能力者里也许有实力能和对方比肩的,但少年的意气风发和谦虚共存,这点可不常见。
不过,未成年包揽顶层任务这点,出乎织田作之助意料。
就算是没什么道德的港口afia,最顶层的队伍也是由成年异能力者构成的,如果要筛出身居高位的未成年……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太宰治和传说中那位重力使,这两个人没有达到20岁。
“最难的任务是指,对付特级咒灵吗?”织田作之助回忆了一下商城里特级咒灵的价格,一时有些沉默,“很不容易吧?”
看着男人略微担忧的表情,夏油杰心情平静,甚至有些讶异。
“……是没那么轻松,但是两个人一起的话构不成威胁。”夏油杰用指尖挠了挠脸颊,有点不自在。
来自萍水相逢的成年人的关心,对最强而言反倒是个稀罕物。毕竟咒术界的成年人都打不过他和悟,而救下的普通成年人死里逃生,只有劫后余生的感激。
“反倒是因为数量多,所以工作量有些不合理了。”
真奇怪,杰在心里想,这些话他不可能跟朋友和师长抱怨,从来都没跟别人说过,朝着这个异世界新交的朋友倾诉倒变得容易起来,“织田先生,我的年龄很重要吗?”
“你们在读高专吧?不知道你们那里的咒术界是怎么回事,”织田难得想摸根烟出来,搜搜口袋只碰到了肋下坚硬的枪械,“但是需要未成年人承担责任的话,不会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也不算逃避责任,至少高专的前辈们都在很努力地出任务,很努力地活着。”
夏油杰扭头去望海平面,落日又沉了下去,只露-出一个恋恋不舍的圆尖。
“织田先生,这很正常。”丸子头少年语气平静,“你那里的世界里,有未成年孩子战斗的情况吗?”
“有啊,”织田答得很快。男人叹口气,想起自己收养的五个孩子,又想起几年前那场战争之后人满为患的孤儿院,“……如果因为这是常态,就理所当然开始享受,那只能算是堕-落又卑鄙的大人吧?”
夏油杰顿了两秒,忽然笑了。
“您跟我的班主任很像。”他切换成了敬语。
“还是别用敬称吧,”织田也笑笑,“就当交个朋友?我可以称呼你杰君吗?”
“随意,”夏油杰挑眉,尝试了一个新称呼,“作之助君?”
这个称呼陌生极了。
天天被太宰“织田作”“织田作”地跟着叫,别人的称呼太正经了竟然还有点不习惯。
红发男人一顿,笑了笑,“当然可以的。”
穿梭于两个世界的风很真实,织田又往天台边缘走了走,单脚踩在了矮墙上,去看底下密密麻麻的低层建筑。
“还真是逼真啊,这个异空间一样的地方。”
“说不定也可能是幻境,”夏油杰跟着男人的视线抬头,去一寸寸描摹横滨的土地,“你生活的地方,和我认识的横滨不太一样。”
“嗯?”
“我那里的横滨没有这么标志性的五栋大楼。”
“这样啊,”织田指了指远方,“摩天轮有吗?”
“有的。”
“哈哈,那真是巧了,”织田道,“不过,从这里掉下去真的会死吗?”
“我是不会的,作之助君会不会不太清楚,”杰歪着脑袋眨眨眼,“你的心理素质也很强大…异能力者,一般是做什么工作呢?”
“什么工作都有,高层,事务所,侦探,官方机构…”织田顿了顿,“还有一些灰色和黑色的组织。”
“afia吗?”
“……对,在横滨很常见。”
难得的跨世界见面机会,两人除了单纯地交流,还进行了一些尝试——比如,看看能不能通过身体接触,将重力倒转过来,去到另一边的世界中。
织田作之助想往天台边缘上站,这样能凑得更近一些,但是被夏油杰阻止了。
“那样危险,请等一下。”丸子头少年起身,召唤出了一只巨大的龙形生物。
这只咒灵无风自浮,盘旋着绕飞于塔尖,用大脑袋将少年顶起往上送去。此举搅起了更为强劲的气流,将红发男人的浅色风衣衣摆卷得猎猎作响。
织田作之助整个人惊了一瞬,眼睛一眨没眨。
“这是特级咒灵,虹龙,”看见对方感兴趣,夏油杰主动解释,“它能飞,很方便。”
恐怕主要的作用不止能飞这一项吧,织田暗中猜测。
“……这是什么?”红发男人朝上伸-出胳膊,指尖探向夏油杰近在咫尺的肩膀,却无法触摸到少年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