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心中虽然有些惴惴,然而到底同了那矮个长胡子的老者一道去了。
穿过各色花草之后又是一座石屋,这石屋比其他几处更大,外面的火把较之其他地方更多,看上去颇为戒严。
待到里面,转过幽深曲折的廊道,廊道底有一道厚厚的石门,长胡老者轻轻叩了叩石门道“师父,我带师妹过来了。”
石门应声而开,一身着宝蓝色缎袍的人站立其中,他原本背对着郭芙和老者,听见二人进来后,才冷然转身。这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气势凛冽,眼神冷漠,面上似有病容,这将他原本还算英俊的面目变得有几分令人不喜。
郭芙心中暗自感到奇怪“这人年纪比身边这老头可小多了,居然被称作师父莫非他的武功很高么”
她想到这儿,视线又朝蓝袍人身后瞧去,但见摆着各个刑具的石室里,只留下一个空空的绿网。
郭芙见此,心中先是舒了口气,随后又忽得生了紧张之意。
她前来见渔网已空,谷主又在生气,因而猜测老顽童已经逃走,心中自是松了口气。然而没有前辈依仗,她只身一人面对高手,又难免有些忐忑不安。
这石室森然,谷主同那老者又模样古怪,委实叫人轻松不起来。
谷主瞥眼瞧着郭芙,口中问道“萼儿,你可知我叫你来是为什么”
这声音倒是同方才绿萼房门外的男人声音一模一样。
郭芙哪知之人有什么原因来找她,只低着头,眉头紧皱,不敢叫他瞧出什么端倪,声音又轻又小道“不知道。”
谷主闻言皱了皱眉头,随后冷哼道“我且问你,你管理草药房,那些珍奇草药被毁,按谷中规矩该如何”
郭芙本不知其中规矩,心中踌躇,忽见石门外有人进来,躬身捧上一荆杖于谷主,不由恍然“竟是要挨打么”
她因心中吃惊,不由脱口而出。
这谷主闻言,又是一皱眉道“你心中是将这规矩给忘了个干净么还不跪下受罚”
郭芙闻言,美目因了不悦而瞪起,她除同杨过和大小武几人拜师时跪下过,往日里又有几人能叫她下跪更何况还要受罚了。
因而郭芙只暗中瞥了一眼未闭合的石门,手中已经搓出几枚银针。她心中想“原以为借着绿萼的身份能救下老顽童,这才前来冒险。如今老顽童已经逃走,我还留在这儿可怜兮兮地挨打么同外人下跪是万万不可,被那棍子打了更是不如让我死了。”
谷主见她不动,颇有些不耐烦道“还愣着做什么”
郭芙闻言不再掩饰,猛然一抬头,便朝他甩出银针,转身就跑。
但听身后铮铮几声金戈相碰,便是银针落地。
紧接着便是谷主怒道“你不是萼儿你是谁”
那长胡子老者也反应了过来“来人拦住她”
郭芙故技重施,刚要转身用金蚕丝拦住他们,手臂却被猛地一扯,竟是一卷灰白胡须缠住了她,
然而不待她细想,便被一甩,狠狠撞到了墙边的石炉。只听得那石炉“格格”两声机关动的生音,石室地面上竟是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
郭芙趴在石炉和洞穴之间,吃痛得皱巴了脸,方才那一下直将她撞得口生腥味儿,背脊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想来她现在面对的二人是谷夫第一第二的,那些对付小喽啰的法子自然在他们面前失了效果。郭芙自幼有长辈护着,同金轮国师比试时又有小福帮助,眼下这还是第一次在外吃了大亏,心中有恨又怕又不甘。撑着前身,怒目瞪着谷主。
那谷主瞧着地上的洞穴,又瞧着郭芙,神色阴沉不定。
倒是他身边的老者瞧着大洞诧异道“师父,这是”
“你不用管。”他打断那人说话后看向郭芙,“倒是你,也是贼子同伙是么那些东西通通给我交还出来。”
郭芙咳嗽了几声,费力地喘出一口气,从腰间将那折了一半的灵芝拿出来骂道“不就一颗灵芝么犯得着下这般狠手么待得本姑娘回去,大不了赔你便是。”
谷主瞧见那被随意扯下的百年灵芝,神色更加阴郁,幽幽道“这恐怕不是你能赔得起的。”
郭芙冷哼一声,虽说她的音调因为内伤而有几分不稳颤,但其轻蔑之意难掩“我们桃花岛什么奇珍异宝没有,你这么个灵芝,我还真的看不上咧。”
要说郭芙她有时候自由一股倔劲,面对绿萼那样的人前她会卖卖可怜,可到了这谷主面前,她就是说一句和解的话都非要说得趾高气扬不可。
她心中其实认为老顽童所做的事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反倒是此处谷主过分咄咄逼人惹人生厌了。若真的丢失了东西,捉住人赔还便是,何至于喊打喊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