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一些事情,现在我不能不陪他,我的父亲还在美国疗养,我的大哥也算半个傅家人,我的处境你也看见了,卖身养活一大家子人。”林隐无奈地摊开手,“你不打算在这里拥抱我吗?可能我下一秒就会被别人叫走,去当一个管家一样的角色。”
于是顾小北依照他的要求,抱了他一下,因为害怕自己贪恋,所以立马就松了手:“你不是说让我陪你跳舞吗?”
林隐抬手摸了下顾小北的脑袋:“不跳舞了,我想要和喜欢的人在更好的环境里跳舞,有音乐有灯光和晚餐,今晚的舞,你就当是我欠你的。”
“那你明天能回家吗?我是说,我的公寓。”顾小北就着被林隐摸头的姿势,低头看着林隐,他身上有香烟的味道,很浓郁。
“明天不能回家,但下个周六可以,我会把我的一部分换洗衣服带过来,你那里应该有属于我的卧室吧?”林隐从兜里拿了一块手表,握着顾小北的手给他戴上,“本来是给你的二十二岁生日礼物,但我忘记了给你。小北,你要开心快乐。”
或许是海风吹得有点冷冽,顾小北的鼻子酸了一下,这块表比傅年那块还要精致昂贵,顾小北戴上后就舍不得取下来:“还有二十三和二十四岁的礼物呢?”
他的话里有些哭音。
林隐笑话他这么多年了,还跟小时候一样爱哭。
顾小北红着眼圈,嘴硬地说自己没哭。
“在我面前哭也没什么,我笑话你爱哭的老毛病,你不也习惯了?”林隐把自己西装上叠成三山形的巾帕递给顾小北,“哭完后了记得对着镜子擦擦,我先进去找司机送你回去,你喝了酒,别开车。”
【作者有话说】
来啦
◇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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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北真的不是哭包。
他十多岁就成立了在四宁街那一片大名鼎鼎的“北极星”帮派,底下几十个“小弟”,没事儿就到处逞威风,那一片的原住民包括学生老师都很烦他。
当然也有喜欢他崇拜他的,不过这些都是少数。
所以谁能想到上一秒还在作威作福的北极星老大,下一秒就能抱着他叔叔的大腿哭唧唧呢?
顾小北被叫家长、被人报复、被人骂中二仔、被别人说他戴杀马特头套很土鳖、被人说他是野种,他都没哭,反正打的赢就打回去,打不赢就任由别人说两句。
认识顾小北的人,比如宁安就绝对不会去用哄小朋友的语气去哄他,宁安安慰他只会给他递酒,说两句“你林叔叔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才离开你”、“他肯定是爱你的,林家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嘛,他又不是故意的”、“如果有的选,你林叔叔肯定会选你,年年没有你可爱……嗯,帅气”等诸如此类的话。
顾小北并非一直都想依赖林隐生活,但他的成长轨迹确实又是围着林隐打转的,并非是他诚心如此。
他也试图反抗过,想要和林隐挨得远一点,只是每次都不如他意。
离林隐近了,他心烦,林隐总是对他管东管西,他牵一下女孩子的手,林隐都会说他两句,说他不尊重女性,他偷奸躲懒不写作业也会被林隐说。
他初升高那年,就不想读挨林隐的公寓特别近的那所学校,但那所学校是当地的重点高中,林小星一定要他去读。
他跟林小星绝食抗议,林小星不搭理他,让住家佣人给他半夜偷偷送小蛋糕,让他抵抗不住小蛋糕的诱惑,绝食抗议失败。
他跟林隐绝食抗议,林隐把他关在卧室里,说如果他坚持一天一夜,那么林隐就答应他跟林小星商量送他去别的学校的提议。
绝食第一个小时,顾小北躺在床上犹豫要给林隐发消息求饶,绝食第二个小时,他看完了一部漫威的电影,绝食的第三个小时,他睡着后又醒了过来,肚子第一次响起了饥饿的歌谣,绝食的第四个小时,他敲响了卧室门,并且给林隐打电话,要林隐放他出去。
打开门后,他看见客厅的餐桌上早就摆好了他爱吃的菜,他坐在椅子上胡吃海塞,林隐就坐在藤椅上晒太阳休息。
顾小北自己乖乖地洗完碗筷,把餐桌收拾好,吃饱后,就让林隐往外面挪了一点,自己在林隐身边蜷了个位置,像吃饱喝足的猫一样,挨着亲近的人睡,幸福感才会翻倍。
但要真的离林隐远了,顾小北又不习惯。
高考后,顾念真要他填报的学校并不是林隐就读的a大,a大的分数线太高,顾念真觉得顾小北的分数有点悬,就想要让顾小北报隔壁市的b大。
顾小北死活不肯改志愿,最后擦线进了a大。
他的这个决定,当初就连林隐都生气了。
知道顾小北填报的结果是a大时,林隐特别生气地罚他抄书,顾小北老老实实地抄写完一遍后,林隐又搬来椅子跟他讲道理,顾小北跪在自己专用抄书的软蒲团上,跪在林隐的两只大腿间。
“你万一没上a大的分数线怎么办?要是被调剂还好,顶多调剂去本校的其他专业,万一分数线不够,你继续滑档,多出来的分岂不都是白考了?”林隐跟他好好讲道理。
顾小北开小差数林隐胸前的衬衫扣子有几颗,一共有五颗,有一颗没系上,他从下数到上,数完后,又从上数到下,目光落在林隐交叠的双手上。
“发什么呆?现在跟我装可爱?装小鸭子不会说话,只会抬头点头摇头?”林隐揪了一下顾小北的耳朵。
顾小北捂着耳朵,顺势就趴到了林隐的膝盖上,扶着林隐的大腿,下巴枕在林隐大腿靠近膝盖的地方:“万一我要是考上a大了,我岂不就是光宗耀祖了?而且a大距离你的公寓那么近,我就可以天天到你家来找你玩儿了,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