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北打算离开美国了。
他并没有和林隐说起过他要离开的事情,甚至在原本打算离开的前一天的夜里,他还和林隐上了床。
林隐问他要不要办订婚礼,顾小北借口说自己累了,转身背对着林隐睡觉。
林隐从他的身后抱住他,就跟察觉到什么一样,林隐把刚才顾小北给他穿好的睡衣又脱了。
“小北,再上我一次吧,我想要。”林隐按着顾小北的肩膀,让顾小北正面躺着,他跨坐到顾小北的身上,低头去吻顾小北的唇,“我总觉得心里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最近的烦心事比较多,工作也比较累,我有点焦虑了。要不小北你下周六陪我去庙里一趟,我们去拜拜。”
顾小北咬着牙,强忍住想要将一切告诉给林隐的冲动。
他将原本决定离开的日期改了又改,拖了又拖。
原本决定要离开的那天,他给林隐买了一束红玫瑰,自己参看食谱下厨给林隐做了一顿晚饭。
林隐问他手艺怎么和第一次比退步那么多,顾小北说:“第一次是保姆做的,今天这顿饭才是我亲手做的。”
林隐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他尝了一口笋丝,硬生生咽下去后告诉顾小北:“小北,你做的菜,自己是不是没有尝过味道?”
顾小北疑惑:“很难吃吗?我看着菜的样子还不错,就没有尝了。”
他拿起筷子要去夹笋丝,林隐制止了他,反而是自己主动坐到顾小北的大腿上,和顾小北接吻,将嘴里的味道悉数喂给了顾小北。
笋丝其实早就被林隐咽下去了,他嘴里只剩下咸咸的味道。
接了几分钟的吻,林隐才到顾小北对面坐好。
看着林隐的笑容,顾小北心里酸了一下,不清楚林隐在他二十二岁时打算离开那年,是不是也是他自己这样的心思——不想走,又不得不把离开的事情提上日程。
林隐在半夜十一点多接到了宁安的电话,他原本已经上了床,都要睡了,宁安打电话给他,让他出来一趟。
“小北,我能不能求你帮我一个忙?我有一个朋友,他被人囚禁了,他今天通过外卖员的手机给我发了条短信,但我不敢去救他。”宁安话里十分着急。
“不能报警吗?”顾小北从床上起来,轻手轻脚地下床,怕吵着林隐。
不过林隐还是被他吵醒了,林隐问他出了什么事儿,顾小北说不是什么大事,他弯腰亲了亲林隐的唇,自己拿着电话出了卧室去和宁安聊。
“我不好报警,因为——”宁安难以启齿,“因为囚禁我朋友的人,是你哥。”
“我哥?开什么玩笑?我哥不可能做出囚禁别人的事情。”顾小北压根不相信。
尽管半信半疑,顾小北还是穿好衣服出了门,他到宁安给的地址,找锁匠打开门后,在卧室发现了被铁链束缚住脚腕的男人。
他轻易地就认出来了,眼前的男人正是张萧之前包养过一段时间的模特儿,也是他嫂子的亲弟弟,模样看着倒是一如既往的漂亮,不过身上都是伤。
顾小北作为过来人,很清楚对方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因为林隐身上也经常会出现被他弄出来的这种伤,不过他舍不得林隐疼,不会做得那么过分就是了。
和林隐身上的伤相比,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的伤就显得可怖许多,有些伤口刚结痂,有些伤口还是新的,脖子上的吻痕一个叠着一个,牙印也很深。
“你是……岁岁?”顾小北问。
方岁岁点点头,不过他不敢靠近顾小北,整个人蜷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膝盖。
“是我哥对你——”顾小北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他清楚岁岁是他大嫂的亲弟弟,正是因为清楚,所以他才不敢相信他哥会做出这样禽兽的事情。
他哥在外面总是个温文尔雅的富家公子形象,他难以想象,他哥会疯到这个地步。何况岁岁还是他哥妻子的弟弟。
顾小北以前从未听说过岁岁和他哥有什么牵扯,他哥也一向都喜欢女孩子,以前交往过的恋人也都是女性,怎么会突然对男人下手?
岁岁用被子把自己身上的痕迹掩盖住,不想被顾小北看了去。
岁岁没有衣服穿,身上都是光着的,顾小北避免自己再去看他。
为了接岁岁走,又避免让他哥被人举报违法犯罪,他把开锁的师傅支走了,自己去最近的商场买了一套衣服和一把斧子。
他用斧子砸开岁岁的脚链,等脚链被砸开后,他把衣服塞给岁岁,让岁岁穿好衣服跟他走。
他拉着岁岁刚走到客厅,就发现他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了。
“哥。”顾小北干巴巴地喊了一声。
顾云辰的目光阴鸷而可怕:“谁让你过来的?”
顾小北劝说道:“哥,你不能这么对岁岁,嫂子要是知道了,会和你离婚的。”
顾云辰在上周已经和方茜茜结婚了,不过因为林小星死亡的事情,他们的婚礼并没有大办。
“离婚?我的婚姻本来就是假的,我和她也没有扯证,她有她喜欢的人,我有我喜欢的人,我现在要和我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我有什么错?”顾云辰站起来,走到卧室里,拿出顾小北刚才用于砸铁链的斧子,“小北,把我的人放下,就当你今天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对你做出什么事。”
顾小北牵着岁岁的手,岁岁躲在他的身后,浑身颤抖。
顾小北对顾云辰道:“哥,你疯了吗?你这样做,跟傅年对我妈做的事情有什么两样?我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我不想再失去一个亲人,哥,你放我和岁岁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