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孙应元得到朱由检的旨意之后,立即召集兵马,直奔京兆府衙门而去。而此时的京兆府衙门,已然乱作一团,场面混乱不堪。
此时衙役们正退守在衙门正堂之中,大家手中拿着武器,奋力驱赶着暴动的年轻士子,又不敢伤了他们。混迹于底层的吏员们,对于人情世故最是了解,对于这帮年轻人的背景大都熟悉的很。别看他们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他们大部分人不是官绅子侄,就是大儒门生,这帮子小吏们是一个都得罪不起啊。
众人心中无比憋屈,自己等人空有一身武力,但是面对这帮子生员学子,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只能干瞪眼。
此时一个衙役满脸憋屈的对着主簿说道:
“主簿大人,不能再任由这帮子读书人胡闹了。若是任由他们再这样打砸下去,等到咱家大人回来,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咱们啊。”
闻言,拿着武器的众衙役纷纷点头附和,他们也都是郁闷坏了,大部分人身上此时都还带着伤。
“是啊,主簿大人,要不咱们先把这帮人逐出县衙再说吧。”
“主簿大人,这帮人公然冲击府衙,等同于谋反,咱们若是不作为,任由他们胡来,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恐怕…”
主簿听着手下人的建议,眉头紧皱,脑海中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迟迟无法做出决定。抛开事实不谈,他内心是一万个不想趟这趟浑水啊…
过了一会儿,主簿有些犹豫的说道:“府尹大人一大早就去宫里汇报情况了,现在也不知是什么情况,大家再坚持一下,还是等府尹大人回来再做决定。先劝劝吧…”
众人见主簿这样说,顿时也没了脾气,只能硬着头皮,被动抵抗。
“快住手!你们这帮读书人,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冲击府衙,殴打朝廷命官,已是大逆不道,本官劝你们早早悬崖勒马,退去为好!”
正在冲击府衙大厅的士子们,闻言动作一顿,心中生起了丝丝害怕。这时人群中立马有人说道:
“呸!狗官!我等今日特来拯救被你们无故缉拿的陈继等人,他们不过是为了伸张正义,打倒阉党而已,何错之有?”
“就是,就是!立即放人!放人!”
众人听完纷纷点头,呼喝之声此起彼伏。
主簿闻言大怒道:
“刚才是何人言语?一派胡言!朝廷自有法度,岂能容你们纵情胡来!”
此时人群中再次有人喊道:
“狗官,好大的官威!我等只是要求释放无辜学子而已!尔等奸佞,口出妄言!蒙蔽圣听,欺上瞒下,人人得而诛之!同窗们,子曰: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舍生而取义者也!
陈继等人何其无辜,我等义士,今日便是要舍生取义,拯救同袍,此举必将青史留名!大家上啊!打死这狗官!”
顿时,众生员学子被说的热血沸腾,高呼:
“舍生取义!救人!救人!”
“大家上啊,青史留名就在今朝!”
“打死这帮狗官!”
主簿的呼喝之声并未传出多远,便被众学子的呐喊声打断。情绪失控的生员开始疯狂扑向奋力防守的衙役们。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为数不多的衙役们,很快淹没在人群之中。其中几个捕快眼疾手快,快放倒几人后,护着主簿一路退到府衙后院,与保护家眷的家丁们一起死死抵住院门。
眼看情况进一步失控,主簿这时候惊慌的说道:
“派去宫里报信的人有消息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