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炭没扑过去,方知甜却已经朝着方淮曳扑了过来,哪怕已经有了点准备,方淮曳还是被扑得一个趔趄,但她也一把攥住了方知甜的手臂,随即反扑,将她压在了地上。
“放开我!”方知甜的声音沙哑,发狠挣扎着,她细长的眼睛盯着方淮曳的脖颈,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方淮曳这一次没有避让开来,只觉得脖子上疼得要命,仿佛被叼走了一块肉。
“方淮曳,”方之翠惊慌的走过来,一把倒抱起了地上的方知甜,然后又将人背对着自己压在了地上,恰好方青月已经关完门过来了,“方青月!快过来!”
方青月目光挪到方淮曳已经红成一片的脖子间,瞳孔微缩,连忙跑了过来帮忙按住依旧在不断挣扎的方知甜。
方淮曳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疼得她差点哭出来,人最脆弱的地方被咬开了一个口子,像是蛇一样的牙印,只有两个洞,一摸就是一手的血,是能感觉到的深,要不是方之翠及时把方知甜拉开,她说不定真被咬死了。
方淮曳连脸上的笑都保持不住了,她捂着脖子面无表情的走到方知甜面前,染血的手一把抓住她的头发,“你是谁?怎么到方知甜身上的?为什么要杀我?”
方知甜痴痴的流着口水,眼睛无神,只在喃喃自语什么。
方淮曳凑近了去听,听见断断续续的话,“快一点、快、一点……杀了她、杀了她……不然就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方淮曳连忙问。
方知甜却突然尖啸起来,她尖声重复着一句话,“要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她的话让方淮曳也着急起来,连心口都跟着她的话砰砰直跳,连音量都大了许多,近乎质问。
方知甜的尖锐叫声戛然而止,她定定盯着方淮曳,目光灰败,最后仿佛快被掏空了,轻声说:“已经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杀了你了,我没机会了。”
方淮曳咽了口口水,“到底是什么意思。”
方知甜再也回答不了她的话,她说完这句话便晕了过去。
方淮曳愣愣看着她,总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杀她。
方淮曳想不通。
她有些迷茫的抬头看向方之翠,“她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想,方知甜身上的东西,不会再来了。”方之翠轻声说。
方淮曳眨了下眼,就这么不会再来了?就这么轻易?
她有一种现实和想象不匹配所导致的轻飘飘,怎么会呢?
“可我还是一无所知,她到底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带回去给喆姨看……”方之翠话说到一半,仔细看了一下方知甜的面相,“她的脸也变回来了。”
方知甜本身就是极漂亮的小圆脸,五官什么的都很精致,现在变回原样,但身上又因为摸爬滚打脏得很,活像个脏脏包。
“你没事吧?”方之翠看向她的脖颈,低下头过去仔细瞧了瞧,“咬得好像有点深。”
“没事,”方淮曳摇头,她从地上爬起来,掌心也在刚刚和方知甜打斗的时候磨破了,“我们先回去。”
方青月帮忙把方知甜抱上了车,她们现在暂时没心思也没时间去整理祠堂,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人来光顾,便干脆将祠堂的大门关上了,等一下再来收拾残局。
方之翠拿出医药箱,让方淮曳坐在后车厢里替她上药。
“方淮曳,你觉得我们现在掌控了些什么。”
方淮曳抬头,有些迷茫,“我现在脑子一团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们现在起码拿到了三条线索,第一条是那颗奇怪的香樟树和尸体,尸体是什么身份暂时不说,但是第三次香樟树出现的时候是在你身后,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方之翠的声音是清而舒缓的,令方淮曳的灵台都清醒了点,她顺着方之翠的话往下说:“我觉得是因为骨头,那根骨头。我们已经证明了骨头是属于尸体的,那一次我身上唯一的异常就是我带着骨头在身上,那颗香樟树就跟着骨头一起走了。”
“尸体的身份与骨头应该是身份一致的,尸体身上有五指胎记,知道这个胎记的有刘月妈妈,虽然她还藏着东西没告诉我们,但这人肯定是方家冲的人,这是没有商量的。目前最大的线索是这具尸体可能和方青月的妈妈嘴里的萱妹有关,但是族谱里她们那一代没有一个带萱字的人。”
方之翠点点头,她垂眸替方淮曳一边上药一边说道:“第二条线索是我们在方玉家拿到的所有神像,在傩戏面具出来之后我们已经知道了,出现频率最高的是嫫母像,一共有五尊。但是她们的形态是不一样的。”
方淮曳说:“两尊被镇压在水下,一尊放在山洞里列阵沾了我的血,一尊放在两面傩戏面具下锁魂,还有一个在尸体脸上。”
“这方面我并不是非常了解,那两尊水下的和占了我的血的应该同样代表着什么,可究竟代表着什么呢?能被镇压住的一般不都该是邪神吗?五花大绑,按照我为数不多的常识,应该是赎罪或者束缚的意思?”
方淮曳看向方之翠,粗了蹙眉,“这个我不懂啊。”
“你说得并没有错,镇压在水下一般是这两种意思,周围还布了一片大将压制,显然是怕邪神出逃,镇压两尊……”方之翠的话音一顿,她低头和方淮曳对视一眼,方淮曳已经很笃定的说:“双生子。我们迄今为止,成双数的,只有双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