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位列三公了,为什么还要跑来太学教书啊!
学子们纷纷抱怨,而段颍,这次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了两个帮手。
任职于洛阳右尉的司马防,以及任职郎中的何进。
司马防身形清瘦,不苟言笑,长着一副棺材脸,一看就不好相处。
何进则笑容较多,可那庞大威武的身躯,一身痞气,让学子们一阵心惊肉跳。
他们二人就像是两座门神,两大护法,一左一右跟随在段颍身后,段颍教学,他们辅佐,严格地执行着段颍所下的命令。
“大学前五年,让你们就这样舒舒服服地过去了,最后一年,才是你们真正成为一个男人,真正锤炼的开始,这一年,我要将最重要的生存之法交给你们,”段颍说了一段开场白,目光巡视了一圈,意味深长地笑了:“天地之间,自然才是我们生存的根本,你们这群安逸生活在洛阳的学子们,可一点都不知道外面的可怕。未免你们一时头脑发热随随便便去壮游死在外面,也未免以后你们在任地上死于非命,这一趟野训课程,无论你们身体如何,是否家中有急事,都不允许推脱,必须全员完成,否则不予毕业!”
野训?
那岂不是又要离开太学去外面?
太学生们窃窃私语:“这都不提前说一声,我还没有准备好干粮与包裹呢!”
段颍一声令下:“现在,穿上发给你们的布衣,带上给你们的工具,随我来。不要想着去整理什么包裹衣物,野训可没有自带干粮一说。”
学子们碍于段颍的威严,不敢反抗,悄悄去换布衣,又在段颍规定的时间内到场地集合。
野训是什么呢?
在曹瞒的认知之中,或许是一种能够学到生存知识的郊游,以天为被,以地为炉,亲近自然,听万物之声。
在换布衣的时候,他悄悄将父亲给的银钱塞了许多在内衬口袋中,不带干粮和包裹没事,只要有钱,还能再买嘛!到时候买个粗布做的小营帐,买一些工具,自己搭个能睡觉的小房子,就算有风雨虫子也不怕了。
结果到了集合的地点,段颍身侧的两大门神一人取来了大箱子,一人手拿登记用的竹简,纷纷招呼学子们道:“将银钱全部上交到这里,不准偷偷私藏,一经发现有谁违抗命令,按作违抗军令处置!”
曹瞒不情不愿地将银钱掏出来交了上去,司马防一丝不苟记录,何进则笑道:“家底殷实,这随便一拿,就是我家男丁屠宰猪牛羊肉一月的收入了。”
何进出身屠户,从小就见惯了血腥,跟随父亲东奔西跑,父亡后小小年纪承担起养家的重任,能够面不改色地宰杀猪牛羊,与前来买肉的商人议价。此番能够在洛阳获得郎中的职位,还是因为他有个貌美如花的妹妹,入了宫中做贵人,深得帝王宠爱。
因为会做人,性子爽朗接地气,何进得段颍相中,选为了五年级太学助学。
学子们看何进虽然人高马大,性情却平易近人,不似体型那样给人以威慑感,于是纷纷放下了戒心。
曹瞒小声问了句:“不带银钱,难道真的要我们自己找食物?这次野训需要多久呀?”
何进笑眯眯回答:“不久不久,也不过是半个月罢了,大家都是四肢健壮身体健朗的男人,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何进拍胸脯向众人保证:“你们将身上带的首饰、银钱、干粮都放下,到了野训的地方有的是野味让你们吃,不必着急带上路。”
学子们信了何进的邪,纷纷听话地将带的东西都上交了上去,司马防挑挑眉,颇有些以外这些学子的单纯,记录的动作更快了些许。
不久,段颍回归,率领全部五年级学子出发前去郊外。
这一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温度适宜,早晨出发的时候阳光温暖地洒下,让学子们眉眼放松,心中还有几分即将外出郊游的兴奋。
待走到午时,已经有人掉了队,张邈走不动了,全程都是曹瞒拉着他的手在往前跟着。
与大学一年的军事训练不同,这一次段颍并没有严厉规定他们的队形整齐,甚至还与学子们有说有笑,仿佛真的是来郊游的。
曹瞒隐隐感觉不对劲,他小声问身边人:“你们饿不饿?”
袁术顿时就嚎了起来:“饿啊!我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他也走不动了,甚至想一屁股坐在地上,若不是袁绍拉着他走,他可能还真会那么做。
袁绍迟疑道:“也许到了目的地,段将军会让人为我们安排膳食?”
“都是野训了,怎么可能有人给我们安排膳食?”曹瞒疑惑道:“野味当然是我们自己去打了,之前在虎牢关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学会了打猎与生火做饭,这应该不成问题。”
听他说起还要自己去折腾膳食,学子们哀嚎一片,却也可以接受,左右粮草少不了他们,在虎牢关的时候,每一顿都是有“军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