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报答养育之恩的玉佩,收养的弟弟,因病失忆,统统都是假的。
心口像是被什么重重压住,他紧紧握住放在口袋里的玉佩,仿佛能借此触碰到李映池一样,声音淡得飘散在风中,
“你的嘴里,究竟有过几句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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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与徐子昂再有过多的交流,白允川心不在焉地照例上田干活,而徐子昂则是说要等李映池回来。
闲着无事,徐子昂就待在李映池家中整理了会儿屋子,顺便将带来的蔬菜和肉食也做了处理。
可直到白允川下午收工回家,徐子昂还是没有离开。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橘红的夕阳将田平村笼罩在一片暮色之中,白允川背着光站在院子栅栏处,与屋内灶边正在烧火的徐子昂遥遥对视,具是无言。
他走进院子里,放下农具,听见徐子昂犹豫地开口解释:“池池他中午没有回来……”
白允川动作顿了顿,“估计是在村长家吃了午饭。”
对于田平村的村长,徐子昂有所耳闻,大儿子争气,家中积蓄也颇丰。想到自己小邻居的德行,徐子昂低头扒拉了下正燃烧着的木材。
空气中传来木材被高温灼烧的爆裂声,没人再说话,白允川看着徐子昂的侧脸,莫名觉得眼熟。
“哥。”对上徐子昂看来的视线,白允川弯眸笑了笑,“我跟着池池喊你一声子昂哥,哥不介意吧?”
见徐子昂摇了摇头,白允川又试探着问道:“我怎么感觉我好像在哪见到过哥呢?”
“我有时候会来田平村给池池送点食物,可能是之前碰到过吧。”徐子昂没想太多,他对白允川没印象,随口便答了。
电光火石间,白允川却因为这短短一句话,想起来了他到底是在哪见过的徐子昂。
那日他与村民一同归家之时,村民们遇见一人唤作“徐家小子”,正红着一张脸行色匆匆,他看了一眼没有多想,现在想起来,那人正是李映池的表哥,村民的那句拖油瓶多半说的就是李映池。
而他还记得那日他回到家中时,李映池站在桌旁,连一件外裤都未穿,手上的菜,估计就是徐子昂送来的。
白允川瞳孔骤然一缩,看向徐子昂的视线里多了几丝冷意。
恐怕那天在田埂上,徐子昂拿着的那一大袋东西,也是要送去给李映池的。
一个正常的朋友,怎么会因为自己的兄弟脸红,还三番五次来送东西,又怎么会因为来给朋友送吃食,却没有看见他人,而久久不愿离去。
这不对劲。
思绪在脑中转了几遍,白允川本就不善的脸色变得越沉郁。
他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骤然被开门声给打断了。
李映池推开门,提着袋零食走进屋,在看见徐子昂时还愣了愣,有些惊讶,嫩粉的唇瓣微张,问道:“子昂,你怎么来了?”
之前徐子昂好多天都没有再来,他还以为徐子昂嫌弃他吃白饭,不会再来了呢。
紧接着,李映池好像又意识到什么,偷偷地打量了眼白允川,见他神色无异,这才松了口气。
“我来给你送吃的。”徐子昂从板凳上起身,有些紧张地擦了擦手上因为煮饭而沾上的灰尘,想要帮忙接过李映池手中的零食。
身旁,白允川看起来只是习惯性地走过去,先一步拿走了零食,徐子昂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又尴尬地收了回去。
白允川好像这时才注意到徐子昂,他挑眉,有些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时间不早了,池池也回来了,子昂现在放心了吧?”
言下之意就是在赶人走。
徐子昂不傻,第一时间就听了出来,他脸色骤然一变,对上白允川的视线,这才觉这位小邻居所谓的朋友,对他有着毫不遮掩的敌意。
这敌意来得突然又莫名,徐子昂刚开始还有些不明白,直到他看见白允川看向李映池的眼神时,一切都清晰了起来。
他本该愤怒,可当他觉自己与白允川并没有什么不同时,嗓子好似被堵住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