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听得咋舌不已,忍不住嗔章氏一眼,见她娘一本正经的样子,无奈地摇头,撑着额,笑道:“我的娘亲欸,你可真是”
云舒真心觉得,她娘简直过于凡尔赛了,她虽没一字一字地仔细瞧,可那嫁妆单子上,所列之物实在打眼。
那打头的第一份儿嫁妆,便是真金白银。
光陪嫁的银票和黄金、银锭加起来就有十万两之多,这要搁现代,起码得上千万的了吧。
如此大手笔,岂止是章氏口中“勉勉强强够看”的程度?
云舒颇为自豪,“女儿还不知道,娘亲竟然这般擅长经商之道,以往觉得梁玖的身家颇丰,如今瞧着我娘,竟是不逞多让呢。”
对于云舒说的这一点,章氏不否认,因为她确实有钱,这事连宋丞相当初知晓时都被吓到了。
那会儿他们二人的关系已经破冰,宋丞相为表心意欲将全部私产转给章氏,没成想,章氏却拒绝了。
她说,她比他有钱。
怕男人不信,章氏直接拿了账册、房契出来给他瞧,果然叫男人信服至深。
甚至,惊得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彼时,男人看过那一沓的房契后,拥着她直笑叹,说自己赚到了,爱妻不但贤惠温婉,更是持家有道。
假以时日,只怕上京首富都得换人。
他那些私产,在她面前完全不够看的。
——
母女俩难得有空,屋内暖融融,云舒轻轻靠着章氏,懒洋洋地看着手中的嫁妆单子,忽觉岁月静好。
此刻,她又生出不想嫁人的念头。
云舒心里微微泛着酸,因为,她舍不得离开家,离开她娘。
微风忽至,吹动红珊瑚做成的珠帘。晃动的帘幕,来回碰撞,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声响。
这时,屋外的杏雨曲起五指,轻轻扣了扣门,“小姐,小厨房刚刚煮好的牛乳,小姐现在要用吗?”
云舒扬声:“进来吧。”
杏雨端了两碗刚煮好的甜杏仁碎牛乳进来,放到暖榻上的小几上,“夫人,小姐,请慢用。”
天冷儿后,这热牛乳,云舒每日午后都要喝上一碗才能午休,已经喝成习惯了,既能暖身又能暖胃:“娘,你尝尝,不算甜,可好喝了。”
云舒知晓,她娘一贯是爱喝茶的,为维持身材,不怎么碰这些甜饮。
章氏没拒绝,来年女儿就要出嫁了,这样同她静坐闲聊的时光难得,且云舒这张嘴挑剔,连她都夸好喝的东西,指定差不了。
杏雨走到窗边,顺手将窗柩给打开了,深冬日晴,午后的阳光温暖和煦,橘色光线落在云舒眉眼之上。
绒绒如斯、温软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