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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看了一眼棋局,放下了手中的经书,白子落下,置之死地而后生,轻松化解棋局的局面,“当日若非你自己机智未曾喝下那碗毒药,为师又岂能救你性命。”
赵弦歌的黑子握在手中,“虽是未曾喝下整碗,装作样子也落了几滴入喉,险些便就真成了哑巴,乃是师父寻药救治方才大好,如此恩情重于泰山,弦歌自然铭感五内。”
师父浅笑一下,拿起了经书照旧看着,好像要说的话在经书上面写着一样,“为师记得你说过,这少监与赵玄朗乃是一丘之貉,你必遭其害,何故现下又选择在其身侧?若他真有什么歹心,你如何躲过?”
“我原也想着能凭借自身改变些什么,毁了日后的命运轨迹,可如今瞧来能避免些灾祸,却无法更改命运齿轮的运转,既是如此便就入得虎穴,改变其因,自然便能改变其果。”
赵弦歌想着只要磨灭了裴墨阳要杀自己的这一条线,那么后面自己必死的结局就会被改变,一切的因是裴墨阳,那兜兜转转的还是需要从裴墨阳的身上来解决问题。
“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环,解铃还须系铃人。”师父脸上的笑容都是对赵弦歌的满意,点点头,“你这想法固然是不错,却也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稍有不慎,性命危矣。”
“师父都将四月这千面女郎放在我身侧护着了,还有何不放心的?”赵弦歌将手中的黑子放回了棋罐之中,有种调侃师父的意思。
师父摇摇头,“四月不过就是个小丫头,能护着你什么?便就能与你打打杂罢了。”站起身来走到了赵弦歌的身后,拍了一下赵弦歌的肩膀,“你倒是一个练功的好苗子,不过若是武艺傍身的话,容易引起怀疑,才就教了你些飞檐走壁的技能,让你起码能有逃跑的机会。”
“能有些飞檐走壁的功夫在身上已然是不错了,起码能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无需事事都靠着师父和四月。也让步子轻巧了许多,从外形瞧来更加像个女子,少惹人怀疑。”赵弦歌起身走到了师父的身侧,跟着坐下,给师父倒了一杯茶水。
师父从睡榻的床头柜中拿出了一个盒子交给了赵弦歌,“这名单上写的都是能为你所用之人,你可自行想法子笼络他们,另外的戒指是突厥南部铁勒可汗的虎戒,可调动突厥南部所有军队,是铁勒可汗给你的诚意,作为交换,你日后成功登基,便助他统一整个突厥部落。”
看着手中的戒指,赵弦歌也明白这其中师父肯定是花费了不少心血的,虽然说突厥南部的实力没有北部强劲,可比起其他部落来说也不算差。
当初让赵弦歌嫁给北部的可汗,赵弦歌便是想着要拉拢北部势力的,最后这样的计策被打断,回到原点嫁给了裴墨阳,却也阴差阳错得到了南部的势力,大概便是机缘吧!
“多谢师父”除了感谢,赵弦歌也不知道能有什么其他的话说,只不过却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师父现在为自己做的事情已经涉及了军国大事,若是自己最后都没有成功的话,那岂不是会牵连了师父,脸上立马透露出了担忧的感觉。
师父拍了拍赵弦歌的肩膀,“你无需担心为师,放手去做你想做的,师父无条件支持你。”
过往的赵弦歌懦弱无能,任人欺负,导致最后的惨死,赵戈意外穿成了婴儿时期的赵弦歌,便不想要原本悲惨的结局,这么多年一直隐忍谋划,便是为了改变这可悲的命运,却无法靠自己的能力完成逆袭,牵扯了太多人到这个局中。
特别是师父,原本应该在天龙寺中青灯古佛一生,却第一个被自己卷进来,为了自己置身在了危险之中,成为了最危险的人。
“师父,若非我一意孤行想着复仇,便不会将师父牵扯进来,如今这局越来越大,我并不知能否控制局面,若失败了我不过是难逃一死的命运,可师父呢?该当如何?”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便像是你与为师说的一般,为师想要的是你有所作为,而非是柔弱无能任人宰割。”师父拍了拍赵弦歌的手让赵弦歌安心,“你不是说过命运在你自己手中,你要为自己一搏,如今都到这份上了,万万不可想其他的,往前走,成败与否不重要,努力为自己的命运争斗过,才算不枉此生。”
“师父是佛门中人,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受你母亲恩惠保住性命,还恩与你也是自然。你是为师瞧着长大的孩子,为师自然希望你命运不受束缚,安度一生。”
师父拿起佛经继续看着,整个人都是那么的平静,仿佛这个世界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有种置身事外,天外高人的感觉。
然而却也是因为赵弦歌的心中有着这一份牵挂才能更加的小心谨慎,将所有的谋划做到最为细致,让人看不出来破绽,做到最好的隐藏自己,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不让他们受伤。
“师父放心,我自是会小心谨慎。”
师父再一次放下了手中的经书,“你日前说想要一个能收集情报的地方,为师帮你办妥了,便就是城西的云灵寺,那离少监府较近,方便你行事。”将原本手中拿着的经书打开来,指着上面的经文,“这便是接头暗语。”
佛门说佛语还真的是一个高级的接头暗语,另外师父还给了赵弦歌一串佛珠,这便就是云灵寺的通行证了。
“四月还小,心性不定,今日之事不可与她言,免得她心直口快时常拿来说道。”看了看天色,“时辰也不早了,回去吧!若在久些该惹人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