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依旧是被悉悉簌簌的声音吵醒。
……虽然也确实睡够了,但是每天早上都要闹这么一出真的好烦。
“话先说在前头。你现在下去。”连眼睛都不想睁开的莫鸢说。
里白一如既往地发挥着它偷渡的本领,用几只强壮的足抓着被单爬上了莫鸢的床。此时正要登顶成功,但是却被当头bang喝,yu盖弥彰地摇晃着两根短bang状的触角,鞘翅开开合合,很犹豫。
现在立刻起飞装作无事发生,还来得及吗……
但是飞起来的声音也太大了。现在殿下还没睁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醒了,如果真的飞走反倒显得做贼心虚了。
万一呢……
里白眼馋地看一眼少nv伸出薄被的纤细小腿。近在咫尺。
……就碰一下?
生长着刚毛的足节缓缓伸出,然后碰触上了少nv温暖柔软的皮肤。
“!!!!!!”
正当里白心旌danyan不能自已,沉浸在那柔neng的触感中,少nv把被子一卷,几乎是从卧榻上弹s起来,暴跳如雷。
“你si了!!!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下去啊!!!”
就在莫鸢怒吼的同时,里白也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几乎是险之又险地躲过nv孩丢过来的枕头,溜之大吉。只剩下莫鸢怒发冲冠站在床上,像是个浴血奋战的nv战士。
虽然不那么讨厌虫子了,甚至也能自己主动伸出手,去0一0它光滑的背甲,还有触角……可是不代表可以接受那几只长着刚毛和倒刺的节肢好吧!
而且还是在睡着的,无防备的时候!擅自靠过来!
莫鸢气鼓鼓地瞪视着飞出视线范围的金绿se甲虫,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才坐下来r0u了r0u自己的腿。
那种粗糙又尖锐的触感仿佛依旧留存在神经末梢。这种似痛又似痒的感受,别扭得就像是高中时的班主任在板书的时候不小心折断了粉笔,然后指甲擦过黑板的声音,只会让人毛骨悚然,四肢蜷缩,五官出走。
……啊不能想!一旦回忆起来,就有一种寒意从脊柱处缓缓升起,催生出一身的j皮疙瘩。
莫鸢搓了搓手指,终于渐渐从毛骨悚然中平复下来。
不过,当最后一点这样的人类本能从这具身t上消失……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唔……对那颗蓝se地球的依恋,似乎b想象中还要深一点。
莫鸢低头咂0了一会儿这种陌生的心绪,最终决定不要再放任自己沉溺在其中,两手一撑从床上弹起来。
前两天让当班的侍从去找几本书看看,不知道有没有下文。
“那个……书。找到了吗?”
面对王储殿下纯真的目光,侍从莘末不由得感到了一丝道德的压力,有点狼狈地避开了少nv闪闪发光的视线。
“是,是的殿下……找到了。”她磕磕绊绊地回答。然后就看到尊贵纯真的王储殿下圆润可ai的黑se眼眸像被撒进一把星星一样亮起来,感觉如果她再继续卖关子,殿下甚至有可能扑过来抓着她的手撒娇?——
“……殿下,请跟我来。”
让训练有素的莘末这么犹疑,无疑是有原因的。
几天前,被叫住问话的侍从,正巧也是莘末。
“你们这里有没有……书?”王储不动声se地环顾了一圈,然后绣口一吐,就是一个吓人的词汇。
星际时代,经历过数次大爆炸和生命大迁徙,能培养植物的星球早已少之又少。纯天然造物,无一不是足以出现在蓝星起源生物拍卖场里的高档商品。王储平时的吃用,具是采摘自新鲜植株与菌菇,已是穷尽奢靡。但是这书,又格外不同。
虫族的传承,一直是通过脑波进行的。就如同nv王逝世的当天,王储会即可接任她的地位一般,其他的知识,也是通过脑波进行传递和继承的。虫族不需要耗费心力去思考记忆的传承,所有的经验和记忆都会封存在传承而来的脑波中,随它们取用。
而“书”……则明显是蓝星起源生物的造物。
刨去材料稀有不提,书对于蓝星起源生物有着更重要的意义。蓝星起源生物最初在和虫族的交锋中失去了大量的人口,后来又在数度星际跃迁和内战的过程中,渐渐遗失了承载着古文化的“书”。
至此,他们失去了人,也失去了书——换言之,承载文明的两种载t,都被他们渐渐遗落了。
对于蓝星起源生物来说,“书”不仅是极其稀有的天然造物,还承载着不俗的象征意义。存世的每一本纸质书,都是他们视为联邦之宝的贵重物品。
而王储殿下,这时却要“书”……
莘末的脑海中闪过“通敌卖国”、“外交危机”、“国宝失窃”等数个耸人听闻的词语。纵然是训练有素的她,也卡顿了数秒。蓝星起源生物与虫族现在虽已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毕竟中间间隔着血海深仇,种种敏感已经刻入国民骨髓。
“殿下,要书是……?”她咬着牙挤出一个笑,问道。
“啊,也没什么。就是没什么事g。”nv孩丝毫不觉她提出了一个多么惊世骇俗的要求。“找不到就算了嘛。”殿下一如既往地维持着亲和力与恰当好处的疏远,几乎——除了让那只雄x留在居所——不让任何侍从为难。
——这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莘末暗暗倒x1一口凉气。但是正因为殿下见不得她们为难,作为侍从,她们又哪里允许殿下为她们忍让呢。
她拿出最职业的笑容:“待我去请示白濑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