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中的校园里本就因为下午的一场无解“血案”闹得人心惶惶、气氛凝重,晚读一半时楼下传来的警笛声响起时,更是全校师生轰动。
学生们惊的是难道这真的是一起蓄意谋杀案?老师们惊的则是事情还没全下定论,到底是谁报的警?
沈南洲和楚廉走在校园的小道,周边灯火通明。
警察已经调看了监控录像,并与校长取得联系,事情将转为刑事案件交由警方正式处理,学校哪怕念着这群学生还是孩子想要包庇,也不得不放手。
获得出没过案发现场的学生名单后,警察马上到各个班级,以协助调查的名义将人带走,但在旁的学生看来,这分明是被当做了犯罪嫌疑人。
“放心吧,这事我调了刑侦部的人来查,很快就会有结果。”楚廉背着手,看着被自己手下拉进警车的女学生们。
沈南洲稍稍欠身,以表感激:“麻烦你了,大伯。”
楚廉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爽朗地笑道:“不用跟我这麽多虚礼,这麽多年你难得要大伯帮你个忙,我还能不答应吗。”
说着他的脸上又露出了忧心的神色,“不过这年头的女孩子还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不好好学习竟然还搞什麽校园欺淩。”
沈南洲没有发表言论,眸底冰冷的几乎要结出霜来。
他也是半个小时前接到简言之的电话,才知道自己从前竟然还错过了这麽多事。
姜晏汐在上学期就曾多次遭遇过女生的排挤和打压,因为他当时忙于竞赛什麽都不知晓,威胁信、丢东西都算是小的,经常还会作业被撕,东西被扔垃圾桶。
届时这些事情只有白希知道,但姜晏汐当时的意思是不要告诉沈南洲,但白希心里仍不放心,便私下里告诉了简言之,让他帮忙给那些女生一次警告。不过好在后来情况就有了好转,苏还以为那些人已经得了教训,不敢再犯。
但下午出事后,简言之以他灵通的小道消息打听到出没洗手间的女生名单里有大半都是他当初警告过的、对姜晏汐有过欺淩的人,这不得不让他把两件事情联系起来考虑。
打给沈南洲电话后,先是为当初的大意隐瞒而感到抱歉,紧接着就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个大概。
也正是这通电话让沈南洲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立誓一定要让那些参与过的女生付出代价。
自从父亲出国后,爷爷那边的亲戚其实很少走动,但托爷爷生前军人首长的身份,他在小时住的大院里认识了不少部长、局长,给老爹打了电话问有没有哪位叔叔伯伯现在是在清城警局干事的,这才拿到了大伯的电话。
回忆到此终止,一名警员上前报告。
“局长,涉世的学生都已经带到车上了,现在回警局吗?”
楚廉点头,“嗯,带走吧,让小刘把这些学生都分开关押,单独审讯。”
“是。”警员敬了个礼,转身离开。
楚廉侧头看沈南洲,“要跟我一起回警局吗?看看审讯结果。”
“好。”沈南洲颔首,有些账,他想一次算清。
晚上八点半,身处舆论中心的女主人工在医院悠悠转醒,睁开眼时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一脸惊喜的白希。
姜晏汐是被疼醒的,一边想擡手去揉脑袋,一边问道:“希希,你怎麽会在这?”
白希着急地拦住她要碰脑袋的手,“别乱动,小心伤口裂开。”
看她安分了,这才开始絮絮地说起自己在这里的原因,“你是不知道啊,你下午受伤这事闹的有多大,我当时听说差点要被吓死了。”
“今天晚读的时候学校突然传来警笛的声音,弄得班上老师学生一团乱,听说有好几个女生被警察带走了呢。简言之说清中公安局的局长是宁神的大伯,这事就是宁神托他大伯帮忙干的。”
“后来宁神给我打了电话,说他有事要去公安局一趟,问我能不能请假来帮忙照看一下你,说是你这里只有林让一个大男人,他怕林让照顾不好。”
“不过因为刚刚医生说你快要醒过来了,所以林让出去给你买晚饭了。”
“对了,宁神特意嘱咐我说你醒来之后会头很疼,让我给你买了糖果,说你只要吃一颗便不疼了……”
姜晏汐静静地注视着白希手心捧着的五彩糖果,眼眶不自觉地热了热。
白希见她一脸动容的样子,轻叹一声,拨开一颗糖纸,将草莓味的糖果喂到她嘴里。
姜晏汐舌尖轻动,甜甜的馨香在味蕾间弥漫开来。
久别重逢
林让提着打包盒推门而入,就看到姜晏汐已经醒来靠在床背上,白希正给她喂水的画面,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醒了?饿不饿,医生说这两天只能吃清淡的,我就跑医院食堂买了一份粥。白希,你饿不饿,要不要一起吃点。”
“可以啊。”白希帮忙着把餐桌拉出来,把大大小小的便当盒都摆到了桌子上。
姜晏汐盯着他们忙碌的样子,心底有一股暖流在涌动,薄唇轻抿,缓缓道:“辛苦你们了。”
白希贴心地搓了搓她的脊背,“你这傻姑娘,胡乱说些什麽啊!”
“就是。”林让难为情地挠了挠后脑勺,应和道,“我可搞不来煽情主义,快吃吧,大病一场,要好好补充元气才是。”
“嗯。”姜晏汐点头,虚弱地扯了扯嘴角,露出恬淡的笑。
吃饭期间,林让和白希详细地问了一番这起事故发生的具体细节。其实姜晏汐也记得不太分明了,当时猝不及防地被推,撞到脑袋后,满心的思绪都被大脑的疼痛所占据,但依稀知道在场的同伙女生数量不少,其中貌似还有一个被称为“玲姐”的头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