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嬷嬷被那声音钻得脑子都空白了一瞬,紧接着便是整个脑仁发紧。
她恶狠狠地瞪着陆杳,扬起手里的瓷片就朝她脸划下去,陆杳骨节分明的手指异常灵活,又信手拈来敲击两三声,音调不同,却自成旋律,全往许嬷嬷耳朵里钻,霎时撑得她脑仁儿快要炸开。
那种被刺激过后的晕眩疼痛感袭来,许嬷嬷哪还顾得上收拾陆杳,整个人都萎顿在地,双手抱头,难受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许嬷嬷喘着粗气,又惊又怕,更多的是怨恨,抬眼看陆杳,只见她端坐在桌前,坐姿纤直,头上随意挽了个半髻,脑后乌发铺垂至腰际,别有一番无法言喻的淡然气度。
灯火下那张侧脸十分平静,却莫名给许嬷嬷一种胆战心惊之感。
许嬷嬷缓了缓,脑仁儿仍是晃荡着疼,目眦欲裂道:“你究竟给我使了什么妖法!”
陆杳挑眉道:“你管这叫妖法?”
说着她手指一转,拈着发簪再音调前后不同地敲两下,许嬷嬷感觉她直敲到了自己脑仁上,让她一紧一抽,露出煎熬的神色。
许嬷嬷受不了,蹲在地上呻吟,道:“别敲了……你别敲了!”
陆杳又拿了两个杯子,直接倒扣在面前,三个寻常瓷杯,她支着下巴,手里发簪慵懒地敲击,声音有轻有重,有高有低,听得许嬷嬷痛苦地直求饶。
陆杳拿着许嬷嬷的话闲淡道:“这样吧,你要是吃下这碗东西,我姑且就饶了你。”
许嬷嬷起初不肯,可后来撑不住,还是不得不端起那碗来,横下心往嘴里刨。
刚吃第一口她就吐了。
那酸馊的臭味,混杂着她自己唾沫的腥臭,简直让她恶心到爆。
陆杳道:“不要浪费。”
她吐出来又不得不吃下去,最后硬是一边作呕一边将那碗东西给生生咽了。
许嬷嬷狼狈地逃出院子,大喊大叫:“救命啊!救命!那个人要杀我!”
陆杳收了簪子信手插回了发间,她刚一起身转头去扶地上歪倒的椅凳,桌上就传来瓷裂的声音。
三个她方才敲击的或翻过来或倒扣着的杯子,全都应声而裂。
等陆杳扶完椅凳直起身来一瞧,桌上一堆碎瓷片。
这相府的瓷器,不经整啊。
那厢许嬷嬷跑出去了以后,许是怕了,当晚一晚都没敢回来。
第二天一早,相府的后院就率先被一道惊呼打破了宁静:“有人淹死了!”
那后院的池塘内,飘着一具尸体。粗布衣服浮在水中,像只肥硕的花蘑菇。
下人们手忙脚乱地把尸体打捞起来一看,不由震惊道:“是许嬷嬷!”
许嬷嬷不声不响地就淹死了。
他心里爽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