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将将这样一想,陆杳就听见外面的太监在吩咐侍卫道:“好生看着。有什么情况,就来禀报长公主。”
“是!”
外面有人守着,她今晚要是闯出去,这事可就没完没了了。
这偏殿一目了然,除了那扇殿门,殿上连一扇多余的窗都没有。
殿上的香炉也没撤。
长公主应该是想看看她在这种熏香下待一晚是个什么结果。
殿上没水,陆杳无法将这些焚着的香炉浇灭,她只能用衣料捂住口鼻,屏着气息,将燃着的香料抖出来用脚碾灭。
等她踩熄了所有燃香,自己吸入的也不少,四肢像是抽筋伐髓一般抽走了力气,缓缓坐在地上,浑身热汗地喘着气。
殿上的香气一时半会也散不完全。
陆杳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倒出一枚药丸含在嘴里。
一股浓郁的药香在口里蔓延开,都是用来克制独活的药材。
只不过效果与她的香囊一样并不能完全克制住,只能充斥在她的嗅觉味觉感官里,压住气味,骗骗她的脑子,让她脑子误以为已经没有独活的气味了,身体才能得到暂时的安宁。
等她脑子反应过来被骗了的时候,那时殿上的独活香应该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陆杳盘坐在地上,努力保持着清醒。
可她后背汗透,整个人实在脱力,这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猛,不由渐渐耷下了头去。
她心里想着,今晚这剂量,那么多炉香,估计得十个狗男人凑在一起吧。
陆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香囊,轻轻捻了捻,香囊里除了药材再无其他。
她才想起来,自己的玉骨萧那挨千刀的苏槐还没有还给她。
黑虎也在他手上。
姬无瑕为了躲他,都不晓得藏去什么鬼地方了。
她想叫个帮手跟她里应外合都不行。
狗日的苏槐。
现在作孽太多,将来迟早要还。
陆杳念经一般把苏槐翻来覆去地乱骂,骂着骂着心气就稍稍平了,她垂着头,意识渐渐模糊,竟浅浅睡着了去。
不就一个晚上,她又不是没闻着这股味道待过一个晚上,殿上的香气只会越来越淡,横竖死不了。
这傻子倒也乐在其中
也不知什么时辰,寂静的偏殿大门随着吱呀一声被人缓缓推开。
陆杳动了动眉头,似醒非醒,紧接着一抹人影快步进来,走到几步外的一座木雕旁,素白的小手抱着那木雕就旋转半周。
苍老的机括声响起,是从头顶上当传来的。
上方一道压迫感瞬时兜头罩下。
下一瞬只听哐当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阴影子从屋顶装饰的帷幕中一冲而下,重重撞击地面。
恰恰将陆杳罩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