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将军,您真给我们女人争面子,谁说女人只能绣花弹琴,服侍丈夫,养育儿女,只要有机会,女人也能撑起半边天。”
“尚将军,我以后日日给您点平安香。”
“尚将军,我不出嫁啦,我跟您回西疆,服侍您吧。”
然后还有不知道哪门哪户的中年太太冲到前面大声说:“尚将军,我小儿子现在经营五家当铺,聪明能干,又洁身自爱,您跟我儿子相看相看吧,他说就喜欢女子飒爽干脆,婚后不管您在京城住下,还是他去西疆定居,我老太婆都没问题,只要他身边有个娘子一起扶持到老,我就心满意足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
尚灵犀苦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先前夸奖她的,她还有点高兴呢,自己给尚家长脸,之后想跟来西疆服侍自己的,她就有点傻眼,现在居然连相亲的都出来了。
她的弟弟今年才七岁,她无论如何是不会嫁人的。
爹不在了,她在。
她得扛起尚家的大旗。
夏子程纵马跟上,打趣她,“尚将军,行情可真好。”
尚灵犀见是他,微笑,“那是。”
“尚将军对京城的印象可有转好?”
“我对京城又没坏印象,何来转好之说?”
那件事情过去好几天了,刚开始她还怀疑夏子程是不是真记得一些什么,不然怎么眼神老闪躲她,后来又觉得不可能,以他的性子,要是记得,会马上来跟她提亲,表示负责任的。
而这几天已经恢复如常,尚灵犀想,也许是自己想太多。
因为自己不正常,所以才看他不正常。因为自己心里有鬼,所以才看他心里有鬼。
情绪调适过来,又觉得自己挺了不起的,遇上那么大的事情,都能说服自己就当是一场梦,梦醒,就什么都不存在。
不管是她对他的感情,不管是那一夜的放纵,她永远不会让他知道。
她二十二岁了,不是十四五岁的少女,懂得怎么调适自己的得失心。
两人说了一会话,安定郡王也催马上前,“还没问起尚将军到京城后要落脚何处呢。”
夏子程道:“自然是我家。”
安定郡王道:“尚将军跟夏校尉非亲非故,住进夏家,恐怕于名声有碍——还是住在敬王府,我爹是皇上的亲弟,尚家历代镇守西疆,功劳极大,让我们父子代表皇上好好招待尚将军一回。”
夏子程觉得好笑,转了一圈,安定郡王打的是这主意,“要说非亲非故,尚将军跟敬亲王也非亲非故,若是住在将军府会惹是非,住在敬王府照样会惹是非,我跟尚将军一起并肩作战四年,好歹有兄弟情谊,却不知道安定郡王跟尚将军有些什么?”
安定郡王却是奇怪,根据他这一个月来冷眼旁观,夏子程对尚灵犀并没有男女之情,此刻却是吃什么醋了?莫非,知道自己的小命是尚灵犀救的,所以对她另眼相看?
会吗?也不是不可能,自己不就是看到尚灵犀那样奋不顾身,所以被震撼到了,一样是男人,或许夏子程也无法承受有人舍命相救,因而动心。
尚灵犀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女子,想到有人要跟自己抢,安定郡王只觉得无比兴奋,很好,抢来的东西更有意思。
于是他道:“尚将军,本郡王亲自邀请你到敬王府暂住。”
夏子程不爽了,“尚灵犀,我已经让家里把客院打扫好了,你就跟我回家吧。”
尚灵犀无奈,这两人是真把自己当男人吗?她好歹是尚家的大小姐,怎么在没有长辈陪伴的状况下,去别人家住啊,她的闺阁教育虽然不多,但这点基础还是有的,不要给机会让人论长短。
一个是安定郡王,她得罪不起。
一个是夏子程,她不愿意他不开心。
想也不想就说:“郡王跟夏校尉的好意我都心领了,我已经让副将订了客栈,就不劳你们二位了。”
数日后。
尚灵犀觉得自己在客栈快发霉了——她得等皇太后跟皇后的懿旨,所以不敢擅自离开客栈。
贺宁跟小粮倒是好,每人轮流出去一天,京城好吃的东西可真多,短短几天,她们两人都胖了一圈。
尚灵犀摸摸自己的腰,可千万不能发胖,贺宁跟小粮的衣服可以自己做,军服跟铠甲却是要兵务处跟工刀房发下来的,要是她因为发福而申请新的,那不是被笑死吗?至少夏子程就不会放过这个取笑她的好机会。
今日是小粮出去放风的日子,贺宁就在窗边做针线,贺芹在地上乱跑,两堂姊妹说起以前的不少事情,各有感慨。
在西疆能跟尚家结亲,那可是大大的高攀,几个小姐都是好早就有人来说亲,结果现在一个二十二岁还没成婚,未来几年也没那个可能性,一个成亲了却被掳进西尧皇宫,还生下西尧皇帝的孩子。
扣扣,有人敲格扇。
尚灵犀道:“谁?”
“尚将军,我是店小二,有个叫做远志的人说想见您。”
远志?夏子程的随身小厮。
尚灵犀从钱袋子抓了一把铜钱,开了门就见店小二旁边站着远志,把铜钱赏了店小二,他便喜孜孜的离开。
远志一进来就行礼,“小的见过尚将军,见过贺姑娘。”
“不用客气,是不是夏校尉那边有什么事情?”
“尚将军之前托大少爷找的房子已经找到了,在春树胡同,离我们夏家不用一刻钟,以后小的会替大少爷常常去探望贺姑娘跟芹小姐。”
尚灵犀心中一喜——她在京中没有认识的人,要找办事先生,也不晓得可不可靠,只好把替贺宁找房子的事情托给夏子程,还以为他回家得先忙上一阵子,没想到这才几天就找到了,“那房子可是能马上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