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你们店里的面包了,跟你上次放在我家里那袋包装一样,”钟远航停顿一下,又说,“买了一大堆,下午来了科室里到处发,说好吃。”
“啊,是,”张烨松了口气,“是买了挺多,还充了张卡,八百块的储值卡。”
钟远航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一直到车上,钟远航才不经意地问张烨,“展宇过来买东西,我不知道,他跟你说什么了吗?”
“也没说什么,”张烨扣好安全带,盯着面前慢慢摆动的空调出风口,斟酌自己的用语,“就问了问我们俩的事儿。”
“你别理他,”钟远航似乎有些烦躁,刚一发动车速就不慢,“他那个性格,说什么也不认真。”
“我知道,”张烨点点头,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张远,见他只顾着玩手里的折纸玩具,并不听大人的聊天,才意有所指的说,“何况他说什么也改变不了我,改变不了我对你的态度。”
钟远航转头看了张烨一眼,很轻地嗯了一声。
大概是年龄太小,张远没什么疑惑的就接受了他和爸爸今天晚上要住在钟远航家里的事实,并且表示十分喜欢钟远航的房子,问他以后能不能经常过来玩。
钟远航很无所谓地表示随便,张烨却有些不知所措,眼神警告张远不要说让别人难办的话。
不过小孩儿的兴奋劲儿短,张远高高兴兴的在钟远航家转了两圈,很快就用小拳头揉着眼睛,犯了困,张烨把他带到了客卧,刚哄了没两句,张远就睡熟了。
张烨看着张远安稳的睡相犯愁。
今天晚上,他是应该在客卧里陪着儿子,还是应该回主卧里跟钟远航一起睡?犹豫不决之间,张烨打算把这个问题的答案交给钟远航决定。
钟远航还是在主卧里看书,这次他手里换了一本比上次更厚一些的书,张烨进门的时候瞟了一眼书的名字,明明都是汉字,放在一起自己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什么事?”钟远航从挺直的鼻梁上摘下眼镜,挤压着压出印子的山根问张烨。
“那个……今天晚上我睡哪儿啊?”张烨指了指客卧的方向,“小葡萄睡着了。”
这话问得暧昧,好像要趁着孩子睡着了,抓紧时间干点儿什么的两口子,张烨结巴着找补,“不是,我是说,我陪着孩子睡,还是陪……陪你?你想……怎么安排?”
这话听着更不像话了,张烨想剪了自己的舌头。
“张远必须陪着睡吗?”钟远航放下挤压鼻梁的手,幽深的眼睛看向张烨。
“也不是,一般哄睡着了就行,我以前在烧烤摊上班的时候,经常晚上四五点才能回家。”
“四五点,”钟远航思索着重复。
四五点回家,第二天早上又出门上班,张烨是不用睡觉的人吗?
“既然不用陪,那你就在这儿睡,”钟远航指了指主卧的床,“你先睡,我再看会儿书。”
还要看会儿书,看来是不打算做些什么了。
张烨松了口气,笑着答应钟远航,“那我先去洗漱了,你也别看太晚,明天还要上班。”
宁静的夜晚,张远在客卧里安稳地睡着,客厅里没有老妈吵闹到深夜的电视和短视屏不绝的嘈杂,张烨在主卧昏暗的灯光下,舒适干净又没有陈旧味道的大床上放松忙碌了一整天的疲惫,房间的不远处,就是看书的钟远航。
张烨觉得这就像是自己偷来的梦,他一边纠结着不要让梦醒过来,一边又急切地想沉入这幻觉一样的确幸中,迷迷糊糊地就要入睡。
直到后背有一个带着沐浴后潮湿气息和清爽香气得胸膛贴过来,张烨的睡意才稍稍减退。
“远航?”张烨迷糊地唤。
没有回答,一只微凉的手在张烨后背的脊椎上,不轻不重地顺着他一节节相连的椎骨来回,最后停留在骶骨的区域徘徊。
这动作像是按摩,又不像按摩,带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远航……你别……痒……”张烨彻底清醒过来。
“远航……你别……痒……”张烨彻底清醒过来。
他向后去捉那只做乱的手,却反被钳制了自由。
继而是落在颈椎上温热柔软的嘴唇和微微刺痛的牙齿,细碎的声音在夜晚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清晰。
“不行的,”张烨沉溺又恐惧,出口的话都带了不平稳的喘,“小葡萄还在客卧……”
“烨子……”钟远航的声音从后面绕上来,缓慢缠人,像伊甸园里引诱亚当和夏娃的蛇,钻进张烨耳朵里,像是要用音色入侵,“所以,你小点儿声。”
“什么?你……唔……”张烨咬牙忍耐即将冲口而出的声音。
钟远航的一只手抓住了张烨的手腕,另一只手还在骶骨位置,皮肤之间好像产生了阻尼,每一秒的接触,都透过红透的表面刺痒到骨头缝里去。
钟远航并不着急,他好像在搓摸一截孩提时依恋的阿贝贝,张烨觉得自己那块地儿几乎要被磨烂开,直接烙印到灵魂深处。
张烨的手腕开始略微挣扎的时候,钟远航终于挪动了位置,他顺着腰线最窄的位置,侧着往前探索,略过鲨鱼线,到腹肌,再用食指轻轻点着腹肌之间的白线,一路掠上。
张烨发出类似呜咽的细碎气声,胸腔随着钟远航手指的若即若离,而退缩,又前进。
当渴望被点燃之后,理智总是消散得极快,钟远航的虎口指腹有经常拿手术刀而磨出来的茧子,有修剪得极短的指甲,还有硌人的骨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