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京桐淡淡嗯了一聲?,手握在方向盤上,右手食指有節奏地敲擊。
「據說我爸跟我媽當初是在某棵梧桐樹下定情?,後來有了我,才取了這個字紀念。」
繆藍分辨不出他聲?音里的感情?色彩,似在講一件跟自己無關本支援由蔻蔻群衣爾捂衣四藝四一而每日更po文海棠文廢文,吃肉停不下來的事,又似帶了絲嘲意:曾經真摯到用孩子的名?字來紀念的感情?,不過也是一拍兩散的下場。
她只能客觀地評價:「很好聽,你的名?字。」
他說謝謝,情?緒不高。
繆藍微微側身,語氣里投入比方才更多的誠懇:「賀京桐,你是你自己的樹。」
也像文?藝片裡的台詞,語焉不詳。
梧桐樹可以被當成紀念,但梧桐樹永遠是樹本身。
賀京桐是一段感情?的結晶,也永遠是他自己,不會因為感情?的破裂而抹殺他本身存在的意義。
賀京桐聽懂她所?指,可是選擇用另一層意思來打岔:「我可以給你乘涼。」
繆藍從善如流:「那謝謝你。」
她把照片給他發過去,聽到他手機震動一聲?。
他趁機要?求:「把我的備註改了,你不是說我的名?字好聽。」
「你都把自己置頂了,怎麼當時不一起改了?」改就改吧,繆藍沒?什麼不願意的,當初也只是懶得。
「我等?著你什麼時候自覺改。」他當時是抱有這樣的期待,現在發現就得明著來。
搞什麼迂迴?他自己先急死。
繆藍點進他的頭像,把備註改成他大名?的三個字,「其實你小名?也挺好聽的。」
賀京桐:?
「我什么小名??」
「桐桐啊。我聽奶奶這麼叫的。」
老太?太?還是叫他京桐多,偶爾蹦出兩個桐桐,她聽到了。老太?太?悄悄跟她說,大孫子小時候叫這個名?兒,現在不給別人這麼叫他。
他警告:「沒?有這個小名?。」
繆藍好笑:「知道了拽哥,不可以疊字叫你。」
「……」
黑色的賓利駛進鬱金堂八棟,繆藍隱約感到一絲不對勁,具體是哪兒,一時想明白。
明明是她的家,無端讓她覺得陌生。
從車庫出來,要?先把雪貓安置好,便繞到庭院去。
繆藍走著走著停下腳步,終於知道不對勁在哪兒。
一路上視線被大面積的冷白雪色占據,到了家,那抹白毫無徵兆地不見了。
不止地面上,連草木枝葉上落的雪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戶外桌椅上、照明燈上、合攏的遮陽傘褶皺上、兩個漢白玉蓮花缸的缸沿,一切能存住雪的犄角旮旯,全部被清掃乾淨。
……好像北寧這場下了一天一夜的初雪從未光臨過此地。
繆藍震驚得在原地轉了一圈,目下所?及無一絲雪跡,終於確認不是自己眼睛的問題。
「家裡的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