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归尘颤抖着唇,喉间滚烫灼热,根本发不出声。
她看着他,又重复道:“听我说,与你无关,记住。”
他也不记得多久后。
躺在他身的姑娘,温度渐凉,夜里好似有脚步声,窸窸窣窣到急促凌乱。
猛然间,一掌袭来,陌归尘被击出几米外开,砸落地面,额头撞在石块,经脉都被震碎,连连喷出好几口血。
那瞬间,他骇然醒神,高高捧起玉钵,玉钵不能落地,沾了泥土,法器会失效。
陌归尘吃力举起玉钵,额角渗下的血水淌进眸底,视线很模糊,他只能对着那道虚晃的残影,吐出点气音:“二姐姐给你的。”
明明看不清。
可他还是在那道轮廓感受到恨不能挫骨扬灰的恨意。
膳堂不知何时掌起灯。
烛光晃眼,陌归尘伸手挡了挡,吐出口浊气。
记忆太久远。
他记得那夜是中秋。
他还安慰师尊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他十六那天,会带苍云州的鲜花饼回去,师尊千万要烹一壶好茶配点心。
他的二师姐说要路过家乡,拜一拜爹娘,而阵法所在地,离师姐家乡只差十公里。
那唯一可解诅咒的心头血,被十三师兄气愤一摔,撒了满地,荡然无存。
他重伤倒下,阖眼的最后一刻,看到天上的月亮。
很圆。
“陌兄陌兄!”
陌归尘肩膀被人摇晃一下,黄金挥手:“你这怎的了?”
黄银:“似乎有些失意。”
轻衣:“想什么呢?喝酒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
陌归尘自顾自斟酒:“嗯。”
黄金轻唔一声,八卦道:“不知你们听说没,最近都在传魔宫有个天地之宝。”
轻衣竖起小耳朵:“细说。”
黄银:“貌似是邪神之心。”
轻衣:“那其他门派不得暗中谋划如何独吞?”
黄金煞有其事点头:“自然。”
陌归尘:“……”
陌归尘:“我怎么不知。”
轻衣摊手:“很正常呀,陌师兄你素来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高手嘛。”
黄金:“就是,孤僻。”
陌归尘:“我说邪神之心。”
黄金神乎其神拍胸:“千真万确,我偷听了好几日呢。”
黄金说得头头是道:“邪神本无心,后来长出一颗心,那邪神之心,便就是邪神剜出来的心,乃世间最厉害的法宝。”
“……”
对于这些道听途说的话,陌归尘实在无语,神情冷漠斟酒:“谁没事剜心啊?”
酒瓶已空,需得自己去打酒,陌归尘拎起酒瓶。
这一转身,几近撞上个雪白的身影,脚步是剎住了,口中吐槽的话却下意识没收住。
“除非邪神脑子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