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停下,有话好好说啊。”
小村长的嗓音温软,本该被拉住的男人倏地躲开了他的触碰。
“……”
刘二喉咙里的脏话止住,他局促不安地搓着手。
“不是我先打的,是我哥他欺人太甚,不讲理。”
低头不敢正视小村长的目光,原本的气势汹汹早已消失不见。
刘大光着膀子,莫名的有点怪异,他把衣服穿上。
安絮在路上了解了一点情况,但还是得听当事人怎么说。
他问。
刘二告诉他。
“划分田地时我哥就占了便宜,多得了几分靠水肥沃的土地,而我的田却是最差的,平时浇个水都得老远的用担子挑才行。”
刘大则坚决否认,他坚称当初的划分是公平合理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
安絮听得头都大了。
他站在两兄弟中间,一会仰头看这个,一会仰头听那个说。
烈日下,脸颊晒得粉粉,身上又嫩,一点印子都格外明显。
他腿上的蚊子包很红,田地里的蚊虫最多。
鼻尖冒出细汗,他抿了抿唇,“土地证呢,你们家的在哪里?”
刘二的情绪愈发激动,眼看着就要再次动手打架。
怒火中烧的刘大也很生气,他望了小村长的脸,晒得粉红。
“走,去旁边树荫底下说。”
刘二不肯,刘大直接拽着人往阴凉处拖。
安絮总算不太热了,他拿出自己的小本本把事情前因后果记下。
这场纠纷处理的结果是,需要重新丈量土地面积并进行划分。
最初的数据在土地承包证明上。
安絮便跟着两兄弟去他们家拿。
沿着蜿蜒的乡间小路,很快来到了刘家。
三间破败的瓦房,中间打了道门连在一起。
屋内外简陋的陈设,看得出他们家贫困的生活条件。
地板上很乱,全是砸碎的玻璃和陶瓷碎片。
看来之前在这里就已经发生矛盾了。
没来得及清理,连下脚处都没有。
刘大有些不好意思地招呼安絮坐下。
“村长,家里乱,你别嫌弃。”
刘二则没进屋,他捞起裤脚,踩着耐脏的劳保鞋坐在门槛上听着。
耳朵红,眼睛时不时偷瞄着安絮,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刘大进屋。
内屋躺着一位卧病在床的老母亲。她面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久病的疲惫,费力地想要坐起身,却只是徒劳。
“妈,我们……”
刘大欲言又止,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老母亲轻轻叹了口气,“儿啊,莫再争了,咱们日子再苦,可也不能丢了亲情啊,你和你弟弟要相依为命,以后互帮互助才能走下去。”
刘大握拳,“我知道这个道理,但该是我的,我也不会让给别人。”